凶手只有陈兰吗?
恐怕不是吧。
而陈兰想要的真的只是让当年的“神父”与“富豪”全都死亡吗?
恐怕也不是吧。
救救我们。
这是那群孩子说过无数次的话语,可惜他们身陷囹圄无法自拔,更无人能够听见他们的呼救。
陈兰真正想要的是,这一句“救救我们”被四十年后所有人都听见。
她的所作所为,一方面是模仿当年施暴者所为,另一方面……是想要当年这一起不为人知的,本该惊天动地的大案从历史的尘沙重新浮出。
她想要的,是借助警方的力量将真相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能听见那些孩童的求救声!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四十年,即使她必须反复撕开自已的伤疤。
从故事的一开始,陈兰就一直在引导杨伯书与那群富豪的该死,可即使他们再是可憎可恨,那不过是昨日的旧影。
已经过了追诉期。
陈兰必须将两起案子挂钩,才能让那些惨死的“天使”沉冤得雪。
而也只有通过警方,才能让真相血淋淋赤裸裸的展现在公众面前。
陈兰想要的,从来不止是审判那些该死的人。
“我们尽可以忽略当年的案子,只将你一个人绳之以法,你觉得这样的结果如何呢,你满意吗?”
连淮笑得很坏,三言两语就能将陈兰的心理防线击破,让她手足无措的开始被情绪主导。
啪——!
她猛地站了起来,弹开了底下的椅子:“你不能!警官……法律不是为了正义吗?我是为了正义啊!当年的事情被隐瞒,难道这就是法律所谓的正义吗?!”
连淮冷嗤一声:“谁告诉你法律是正义的了?”
江勤听到这话脸色惨白,一度要当场死去,赶紧干咳一声:“同志,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哈。”
连淮没搭腔,只是冷冷的笑了两声,目光落在一旁的雕刻刀上。
雕刻刀被磨得锐利,还粘着新鲜的血,那血迹反射着“他”的双眼,正讽刺的笑着。
“他”说:
“法律的存在,是为了约束人类的道德底线,追求全民的利益,什么时候说过是为了正义了?”
“即使是为了正义,四十年后的你,与你的同伴……你们才是真正该被审判的吧?”
“至于杨伯书,王强,还是其他人,他们的事情早就过了追诉期,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他的字字句句都刺痛着陈兰,几乎要击溃促使陈兰造就这一切的信仰,让她歇斯底里:
“你胡说八道!!”
“你在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你……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是在官官相护,你们根本不在意那些惨死的孩子,根本不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们为了钱,为了那些利益,你们可以滥用你们所有的权利!你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真凶逍遥法外!”
“你们和他们一样!你们都是畜牲!畜牲!!!”
陈兰声嘶力竭,眼泪几乎是被崩溃风神经压迫出来的,完全不受控制。
江勤握紧拳头,他本不该让她如此胡闹,但他很清楚……她在揭露一些丑恶但真实的事实。
同时他更清楚,连淮在激她。
“骂完了吗?”连淮好似根本没把她的辱骂放在心里,只是轻飘飘的开口:“骂不完你可以多骂一些,反正你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反正……我又不是警察又不是官,还一穷二白,你骂也骂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