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怀远听到姜瑶的催促,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昨夜,崔怀远监督衙役在林中搜查,一夜未眠,没抓到刺客,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天亮后,他才带着人回到京兆府,在后衙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安乐侯府的人叫醒。
崔怀远忌惮的是三皇子,以及三皇子背后的吴贵妃和吴家。
但今日三皇子没有出面,只派了心腹,陪安乐侯府的人去京兆府告状。
这个姜瑶,都受了伤走不动道,只能坐在轮椅上过来,还不依不饶地要崔怀远抓了孟蕊,开堂审理案件。
京中出了刺杀镇北王的刺客,还有两个世家千金被绑架,这样的事,是能大张旗鼓公审的吗?岂不是要引起百姓恐慌?
而姜瑶状告孟蕊的理由,崔怀远也觉得离谱。
孟蕊唆使镇北王,废了姜瑶的武功?
堂堂镇北王,听一个闺阁女子的教唆伤人?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而且镇北王已经承认误伤了姜瑶,并愿意赔偿,崔怀远觉得,安乐侯府正确的做法是,趁着镇北王有愧,承了情,与镇北王府拉近关系,以后有所求,也能多条路。
但姜瑶非要倒打一耙,还把孟蕊扯进来,崔怀远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崔怀远还是带着安乐侯府的人来了谢府问话。
他本来就要来谢府问话走个过场,两家若有什么误会,在谢府说清楚,总比在京兆府公堂被百姓围观要好。
但姜瑶这个侯府千金,戾气太重,性子急躁,一到谢府就催促着要见孟夫人和孟小姐,对崔怀远也颐指气使,令他心生不满。
崔怀远冷着脸放下茶盏,不悦道:
“姜小姐,本官办事,自有分寸,你若着急,不如自己去催。”
“我……”
姜瑶还想反驳,被安乐侯制止。
“瑶儿,休得无礼!”
安乐侯对着崔怀远客气拱手致歉:
“小女受了伤,身子不适,脾气也有点急躁,有得罪之处,请崔大人勿怪。”
崔怀远回了个礼,“姜侯爷多虑了。”
然后,他不再多言,拿着茶碗盖,专心致志地拨动起茶沫。
安乐侯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崔怀远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架势,也张不开口。
孟蕊带着翠柳和吟夏躲在门外,将正厅里的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见大哥稳如泰山地控制着场面,孟蕊也不着急进去,等着看安乐侯府的这群人,还有什么把戏。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一盏茶喝了个见底,依然不见人来。
姜瑶受不了这样没有意义的等待,她没再催崔怀远,而是直接对上孟瑾。
“孟公子,这就是你们谢家的待客之道?把客人晾了快一个时辰,你们到底有没有去请她们过来?”
孟瑾用手支着头,闲闲瞧着姜瑶,声音平淡地说:
“姜小姐,请则为客,不请自来者,何须以客待之。”
“你被给我扯这些文绉绉的词!”姜瑶每次见到孟瑾,都觉得没好事,“我要见孟夫人,你派人去通传,她一定会见我的!”
孟瑾平静地拒绝,“你设计诬陷我妹妹,母亲不愿再见你。”
“不可能!”
姜瑶心中一慌,孟天若是不见她,她以后岂不是要失去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