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何臣回国这一个多月来,那群人不断上门,或是邀请谢父进行洽谈。
但与其说是洽谈,不说是狮子大开口。
商人之间的谈判往往都是针锋相对的,更何况他们站在有利方,更是不给谢父留半点余地。
急火攻心之下,晕倒送进了医院。
谁都知道,从谢父倒下那一刻起,谢家的天就已经彻底变了。
谢厌迟这么多年来专注发展景逸,几乎不会过多插手谢氏的事,唯一一个硬撑着与谢何臣方周旋的,就只有谢父。
谢厌迟到的时候,病房前面站满了人。
多数虽然表面上装作担心,但实则内心都在放着响炮暗自庆祝。
甚至巴不快点出人命,以便加速推进他们的计划。
护士出来,扫了眼周围:“谢老先醒了,但是现在状态很差,你们只能一个人进去看望他。”
只能一个人。
不用多争执,大家都知道只能由谢厌迟进去。
不过在看见他时,刚才那群忙着演出担忧表的家伙总算有几分紧张了起来。
虽然谢厌迟以前从不插手谢氏,但谁都知道,这位二少爷的能力到底恐怖到什么程度。
果不把他逼到死路,恐怕真的保不准时刻会绝地反击。
然而谢厌迟却对周围的目光熟视睹,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绪,平静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灯亮着。
病床,自己的父亲双目紧闭,眉头微微蹙起,一旁的心率监测仪上数据稳定。
谢厌迟没有开口说,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
在长达半分钟的安静后,他终于开口:“医院的人可以信任吗?”
闻声,谢父睁开眼。
他侧目扫了眼身旁的谢厌迟,然后撑起身靠着床头。
动作轻松而又流畅,并不像护士形容的那样,状态极差。
“院长是我的故友,派来的医护人员也都是可以信赖的。”谢父一顿,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厌迟轻笑了声,靠着椅背,淡声道:“您儿子是挺了解他父亲的。”
两人对视许久。
这么多年来,谁都觉这对父子俩水火不容。
谢厌迟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从大学毕业开始就投身景逸科技,从不服任何人的管束,看去和谢父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但却没想到,也有这么默契的时候。
“我已经替你定好了机票。”谢父闭上眼,“走吧,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只剩一口气快不行了,都会觉你是被逼无奈走投路才去往异地他乡。这个时候,是所有人最容易对你放松警惕的时候。”
谢厌迟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你想做些什么,我都知道。我劝不了你,但果想赌,就放手去赌。”谢父睁开眼,偏头看他,“至于那个小姑娘,你果真的喜欢,可以带她一起走。日子会很难熬,有个人陪着你也是好的。”
谢厌迟:“我带不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