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就像是一个人身在极寒之地,躲进了一个充满了暖气的屋子里正享受着,突然有人把那一座屋子给掀掉了让所有的寒气都灌了进来似的,项菲仪全身一抖。
不知道是被夜这么直白的跟她说要杀了当今的一国之主给惊的,还是被他那浑身的寒冷之气给冻的,对于此刻的夜,项菲仪的心里竟然平生了一股子冷意,随之的,还有着一种连项菲仪自已也说不清楚的,心酸?
狠狠的摇了摇头,项菲仪觉得自已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感觉,肯定是感觉神经错乱了,要不然就是被这个鬼面具给气得太厉害了,反正就是那种感觉不可能真的存在。
“要杀你自已去杀吧,我去睡觉。”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引起更深一层的冷漠,而从心底里的,项菲仪也不愿意再去跟他讨论去不去杀了赫连炫,或者是拿着杀赫连炫那个狗皇帝的命来跟他做交易的事情。
“没想到凤啸国人人众所周知的痴傻皇后,竟然不但不痴傻,还有雕刻的手艺,本尊是否该叹一声稀奇?”夜也不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似极寒之地凝发出来的声音也慢慢的回缓,走到项菲仪刚刚收拾好的桌前,看着那一块块的檀香木,随手拿起一块,看了一眼上面所画的线条,一个个形状似乎在他眼前浮现,夜心里头暗暗惊愕,声音却是依旧如常的响起。
准备头也不回打算将房里的两人视若空气自已去睡觉的项菲仪一听这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脚下的步子却是停了下来,她折回身,站在夜不远处。
“众所周知?是他们一个个的亲眼所见还是都是得到了证实?或者说他们一个个的都长了一双透视眼,能够看透本宫的内心,知道本宫什么东西会,什么东西不会,是痴傻还是假装痴傻,或者是聪明得不得了?”
面对项菲仪类似质问的话,夜皱眉,不语。
“哼,众所周知也不过是传言而已。”一声冷哼,项菲仪一脸不屑之色尽显:“一个人真正如何,只有那个人自已知道,那些不知情的旁观者,口口声声的说别人痴傻,说别人懦弱,其实有时候,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痴傻,才是真正的懦弱!”
说着,项菲仪将夜手里拿着的那块木头拿了过了,放回原地,再转身离开。
她没有隐藏,也没有把话说透,反正都已经跟他对照过几次面了,而且她的身手那次也被试了出来,虽然还不是她之前全部的力量,但是也没有隐藏多少,何况,听他的话明显的就是在开始怀疑她了,她若是再隐藏什么的,只怕是会越加的让人觉得虚假,越加的让人心生怀疑。
而项菲仪这局是赌对了,她这样直白的既不点透,也作了解释的一翻话听在夜耳朵里,让他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漆黑的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项菲仪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堆在那里的几块被进行过初步处理的檀香木,眼里的趣味更浓。
“这样一个地方,想要杀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他幽幽的声音带着冷意从背后传来,项菲仪身子一僵,面色一冷。
“什么意思?”话出口,她已经暗中有了提防之心,转过头看着夜,那双眼里的清冷之色也是让魉心下一怔。
夜盯着她,一言不发,却是在盯着项菲仪看了许久之后,低低的笑声传来,不仅把项菲仪笑得莫明其妙,更加把一边的魉也笑得莫明其妙。
“本尊只是觉得,这样危险的地方,只留你一个什么都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里,未免也太过危险了些。”一句话,那‘弱女子’三个字,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字音咬得特别重。
魉听着嘴角一抽,就眼前这个女人还弱女子?主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一点都不好笑呐!
然而,当他听到自家主子最后那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之间在心里头蔓延。
果然,那种感觉还没有消散,便只听到他家主子接口又道……
“不如,本尊派个人守护你如何?”语气一顿,未等项菲仪开口说话,也未等魉反应过来,夜紧接着又开口:“魉,从现在起,你便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好好的保护皇后娘娘。”
“是,属下明白,定当保护好‘皇后娘娘’。”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项飞却是停下了步子,皱着眉头看着夜。
她真的搞不懂了,按理说男人纠缠的不外乎都是美女,按她这副尊容,美女算不上,小家碧玉算不上,撑死了也就算个‘霉女’,而且在这宫中一没权,二没势,三没钱,他刚刚提出来的那个‘条件’她也办不到,按理说她这里已经没有他要的东西了,为啥子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呢?还要扔个人在这里保护她?
呵,说得好听,监视她才是真的吧。
“你身上有什么主意是本尊值得打得?”眼一扫,眉一挑,他语气闲闲,看着项菲仪,一句反问,带着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意。
“既然本宫身上没有什么主意值得你打的,那你还让这个家伙监视本宫干什么?”被夜那话气得头血气一冲,项菲仪暗暗磨牙,瞪着夜。
看着项菲仪明显的生气了的样子,某人却是暗暗晒笑,语气淡淡:“皇后娘娘这话可说错了,本尊可是吩咐魉好好保护皇后娘娘,可没说监视。”
“你……”项菲仪被气得呼吸一窒,暗暗的告诉自已,要冷静,要冷静,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千万千万不要跟眼前这个没有良心没有肝肺完完全全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生气,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项菲仪这才勉强淡定了下来,扯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夜:“特意派来保护本宫的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项菲仪最后那句话一出头,站在一边刚刚才勉强接受了自已被自家主子甩给某‘女魔头’当保镖这个事实,头皮就突然之间一阵发麻。
“没错。”
“很好。”这下子项菲仪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更深了,一双眼睛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一边的魉:“保镖。”
虽然冷是冷了点,但是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语气,可是如今听在魉的耳朵里,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加上项菲仪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他更是有一种自已被脱光了衣服摆在项菲仪面前,某人就像是在挑选货物,或者是在思忖着该怎么好好的,‘物尽其用’一样。
“既然你这么好心派人保护本宫,本宫再不领心意,未免就会让人觉得有些太不识抬举了。”她笑,笑得温柔,笑得缝缝眼更加的挤到了一起,笑得魉冷汗直流,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逃跑的冲动。
然而,事实上他没有逃跑,原则上他也不可能逃跑。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
在第二天。
在项菲仪如同昨天晚上那样笑眯眯的把魉招唤出来的时候,笑眯眯的再次从头到尾的把他打量了一翻之后,笑眯眯的张嘴扔下一句:“既然是派来保护本宫的,本宫也不能让你终日不见阳光,在本宫身边侍候的不是太监便是宫女,虽然你长得妖是妖了点,但是好歹也是个男人,你家主子派你保护本宫,本宫也不能够恩将仇报不是,正好,本宫身边还缺一个侍候的宫女,就你吧……”
一道命令发下,一个七尺男儿,如今华丽丽的扮上了女装,胭脂轻抹,粉黛略施,粉红罗裙,如果能够忽略掉那双无时无刻不在飞眼刀的眼神的话,项菲仪必须的承认,这货要是生在她那个时候,扮起伪娘来,那绝对的是极品中的一个仍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