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不能死,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呜呜……”田嘉趴在田姨妈身上,痛哭失声。
“还不赶紧救人,都愣着做什么。”还是宋子期最先反应过来,出声呵斥侯府的下人,一个个都跟木头似得。
瞧了眼生死不知的田姨妈,宋子期皱了皱眉头,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一时心软,带田姨妈母女上京。
“说的对,赶紧救人。”老侯爷也反应过来。
古氏咬着牙关,一脸的不甘心。难不成真让田姨妈趁此机会回到侯府。古氏连忙阻拦,“不准。赶紧将人送回田家,就算是死也该死在田家。”
“你疯了,人都这样了,你还想赶她出去。”老侯爷很不满,他心疼了。心疼田姨妈,那好歹也是他闺女,是他的血脉。
古氏却不依不饶,“她现在的情况谁知道会怎么样,将她留下来万一死在咱们侯府,那怎么办?到时候田家人找上门来,怎么给人家交代?说咱们拐带他们家的媳妇,还将人给弄死了,老头子你受得了吗?”
老侯爷有一瞬间的动摇,可是再看看生死不知的田姨妈,老侯爷又心软了,“不管怎么样,先救人再说。等她养好了再将她送回去也不迟。”
古氏顿时气了个半死。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田姨妈为了住进侯府,不惜自残。有这样的成功经验后,以后再想赶她出去,那肯定是千难万难。一想到这个搅家精住进侯府,古氏觉着自己肯定会短寿十年。
老侯爷顾不了古氏的情绪,连忙吩咐人请大夫,又命人将田姨妈送到厢房安置。至于田嘉,则一直守在田姨妈身边,寸步不移。生怕一个疏忽,田姨妈就死了。
一通忙碌,老侯爷也没心思继续留下来。招呼宋子期,“贤婿,随老夫到外书房说话。安杰,安平,你们也跟上吧。”
宋子期颔首领命,又用眼神示意宋安然,将交代的事情办好。
宋安杰有些不舍宋安然。宋安然冲他笑着,眼含鼓励。宋安杰这才坚定的跟着宋子期出了松鹤堂。
大太太方氏同二太太罗氏还有三太太高氏早就来了松鹤堂,不过三个人都是精明厉害的主。见屋里因为田姨妈闹了起来,三人怕被波及,所以一直在门外候着。等到田姨妈的事情告一段落,三人才一起进门。
进门的时候,三太太高氏还不忘嘀咕两句,“田姨妈使出这等苦肉计,总算让她心愿得偿,顺利留在侯府。从今以后,这侯府肯定不得安宁。”
方氏回首瞄了眼三太太高氏,心道田姨妈没回来之前,这侯府也不见得多安宁。尤其是三太太高氏,仗着三老爷是嫡出幺儿,整日里调三窝四,占尽好处。反倒是二太太罗氏,因为二老爷是庶出,罗氏娘家家世一般,罗氏就算闹也不敢大闹。
三个儿媳妇进了门,纷纷上前给古氏请安。
方氏一转眼就看到宋家三姐妹,见宋安然气度最盛,便肯定她是蒋氏所出的嫡女。于是方氏一把拉住宋安然的手,“这就是安然吧,长得真好,同二姑太太年轻时一个模子。只可惜二姑太太命薄,不能亲眼看着你们长大,也不能到老夫人身边尽孝。”
“说这些做什么。”古氏一肚子怨气,不等宋安然说话,便抢先说道:“之前闹起来的时候,你们人在哪里?”
方氏尴尬一笑,“田姨妈的事情,儿媳也听说了。累老夫人操心,是儿媳的不是。”
古氏哼了一声,“有事的时候,一个个全都躲起来。没事的时候,又全都跑出来献殷勤。一个个偷奸耍滑,老身要你们何用?”
三个儿媳妇俱都低下头,一脸尴尬。
三太太高氏最会撒娇卖乖,率先说道:“老夫人息怒。那毕竟是三姑太太,是老爷子的亲闺女,我们做嫂嫂的如何能管。说重了,人家说我们做嫂嫂的容不下小姑子。说轻了,无济于事。儿媳想着,此事还得老夫人出面,才能从根本上解决。”
“怎么解决?”古氏怒气冲冲的问道,“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你们又不是没看到老爷子那模样,等那贱人养好后,还能赶出去吗?那贱人脸皮最厚,为了留下来,寻死不过是等闲事。你们等着吧,总有一日,会闹到你们跟前。到时候你们受苦,可别到老身跟前叫屈。”
三个儿媳妇心头齐齐一惊,想起当年田姨妈的彪悍事情,全都哆嗦了一下。以田姨妈的战斗力,要是闹起来还真不好收拾。
方氏瞄了眼宋家三姐妹,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老夫人,三姑太太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姑爷一家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咱们可不能顾此失彼,让大家看了笑话。”
古氏由鼻腔哼了一声,“安然,你来告诉老身,田家母女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同你们一起上京?”
宋安然早就预料到古氏会问她。她福了福身,不急不缓地说道:“启禀外祖母,当初咱们家的船停在泰安,因为中途去了一趟泰山,所以在泰安耽误的时间就长了点。等到出发前一天,有田家人突然找来,说是田姨妈派来的。又说田姨妈一家人已经过不下去了,早晚会被田家族人磋磨死。父亲可怜他们孤儿寡母,所以仗义相助。可就算父亲出手,田家还是将小表弟扣在手里,不准姨妈带走。田姨妈无法,只能先带着田嘉表姐随我们一起进京。”
顿了顿,宋安然又说道:“父亲本以为田姨妈早就给侯府送过信,侯府应该知道田姨妈要上京求助的事情。哪里想到,田姨妈竟然一直瞒着侯府,结果闹成今天这个模样。外祖母,家父识人不明,累外祖母操心,安然替父亲赔罪。还请外祖母宽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