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期既然答应帮韩术入读南山书院,自然要说到做到。
宋子期给韩术写了推荐信,又找同窗给宋安平宋安杰写了推荐信。三人拿着推荐信,一起前往南山书院报名,参加入学考试。韩术和宋安杰顺利通过,宋安平打了个擦边球,书院看在推荐人的份上,加上之前宋子期捐了一大笔钱给书院,最后破例录取了宋安平。
消息传回侯府,古氏很高兴。一个劲地说,表兄弟们以后互相照顾。正好蒋沐元他们都在南山书院读书。
宋子期却很不高兴,他的儿子竟然只考了个擦边球,还是书院通融才收下。探花郎的儿子竟然不会读书,这让他感觉很丢脸。
宋子期将宋安平叫到跟前,也不说话,就只让宋安平跪在地上。
这都十月了,北方的十月可比南方的十月冷多了。跪在院子里,还不到半个时辰,宋安平就觉着自己浑身僵硬,感觉身体都快冻僵了。
消息传到荔香院,白姨娘急的不行。拿上大氅,急匆匆的就往外院赶去。
却不料还没走出院门,就被宋安然拦住。
白姨娘半点不客气,“让开!”
宋安然挑眉冷笑,“姨娘如果不介意安平这辈子庸庸碌碌,学无所成的话,尽管去。若是姨娘对安平的未来还有一点点期待的话,最好就别去。我诚心诚意的建议,听不听在姨娘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你觉着我是害安平?他跪在院子里,这么冷的天,他的身体哪里受得了。我是做娘的,没那么狠毒的心。你让开。”白姨娘对宋安安然怒目而视。
宋安然侧身让开,同时说道:“连姨娘都知道的事情,父亲会不知道吗?你是安平的生母,这没错。可父亲还是安平的生父,难不成父亲就半点不在意安平这个儿子。”
白姨娘顿住脚步,回头直视宋安然,“你是什么意思?”
“父亲此举,不过是小惩大诫,希望安平从今以后用心读书。同时也说明,父亲对安平还抱着希望。若是父亲真的放弃了安平,你觉着父亲会花时间在他身上,还让他跪在院子里吗?”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姨娘,“姨娘不怕毁了安平的前途,那你就尽管去。反正安平毁了,对我不会有半点坏处。”
白姨娘想到了什么,浑身哆嗦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去的话,老爷会怪罪我,连带怪罪安平。甚至彻底放弃安平。”
宋安然笑了笑,“宋家家规,男子满三十岁才可放弃科举。想想看吧,让一个已经对读书失去信心的人,逼着他读书读到三十岁,那是何等残酷的折磨。而且每两三年就要去经历科举的锤炼,偏偏还不成功,只能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嘲笑。那滋味,那人生,光是想一想都觉着好可怜。”
“够了!你就是想看安平的笑话,对不对?”白姨娘怒吼一声。
宋安然挑眉一笑,“是啊,我就是想看他的笑话。谁让他对我这个嫡姐缺乏应有的尊重。难得能看到他被父亲教训,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被姨娘破坏了,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你,你……我不同你说。”白姨娘气呼呼地转身回小跨院。
宋安然哈哈一笑,真够恶劣的。
喜春在旁说道:“姑娘明明是一番好心,却不肯好好说出来。现在又被人误会了,姑娘就高兴了吧。”
宋安然眉眼弯弯,“对啊。看白姨娘吃瘪的样子,我觉着真开心。”
喜春摇摇头,“姑娘这性子也该改一改。做好事就该让人知道,然后让人回报。哪有像姑娘这样的,做了好事却不求回报,还让人生一肚子闷气。”
“我高兴,不行啊!再说了,让宋安平多跪一会,本来就是我的目的之一。”宋安然哼了一声,她就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想要找个人发泄一下。白姨娘正好撞上来,自然不能浪费。
白姨娘气呼呼的回到小跨院,将大氅往地上一丢,就坐在椅子上这生闷气。
丫头杏花捡起大氅,拍打上面的灰尘,然后才放回箱笼里。
“姨娘别生气了。二姑娘真是可恶,说那些话,分明是同姨娘过不去。要不姨娘晚一点再去外院看望大少爷。”
“你懂什么?”白姨娘横了杏花一眼,“那宋安然分明是在敲打我,警告我不准插手安平的事情。”
杏花发懵,完全不明白。
白姨娘嘲讽一笑,“这一回我还得感谢二姑娘,要不是因为她提醒,我就这样子跑到外院去,老爷肯定很生气。不仅不能帮助安平,反而牵连他也要吃挂落。”
“啊,原来二姑娘真的是好心啊。”杏花感慨了一句。
“她哪来的好心?她分明是见不得我好,我倒霉了她才高兴。”
杏花完全不明白白姨娘这变来变去的态度。一会说人家好心,一会又跟仇人似得。
“行了,你就别问了。反正掰碎了揉烂了同你说,你也不明白。”白姨娘挥挥手,对杏花是一脸嫌弃。
杏花这死丫头,比起当年的茯苓真是差远了。只可惜茯苓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被宋安然收买了。杏花虽然蠢了点,至少忠心,不怕她背叛。就算真的背叛,以杏花那点可怜的智商,也不可能对宋安然提供有用的东西。
砰砰砰……隔壁母女又在摔碗砸碟,就跟打仗一样。这都好几天了吧,夏姨娘这么糟蹋东西,宋安然也不管管。
隔壁房里。
夏姨娘揪着宋安芸的耳朵,恨不得将她头给拧下来。这死丫头怎么就听不进劝。都说那蒋沐风不是个好东西,她还一口一个蒋沐风。
一听到蒋沐风这三个字从宋安芸的嘴里冒出来,夏姨娘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宋安芸能有宋安乐一半省心,她睡着了都会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