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要他能证明自己,只要能让沈逸感受到他和别的实验体是不一样的,是不是就能让他多看自己几眼了?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糖果,那颗沈逸最早种在自己心底的绿芽。
他看到果篮里有颗藏在角落,却很漂亮的小橘子。
偷窃会怎么样,他不知道。
最多是被吊起来打上一顿?
可他是残次品……总不至于把他一双手都砍了吧。
不会的,沈逸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动他的。
他心脏狂跳,笨拙地将那颗橘子藏进衣兜,用手护着,偷偷摸摸趁四下无人时跑到沈逸房间。
他吃过这上面的亏,在靠近沈逸时会本能地感到恐惧。
可偏偏内心焦急,像有团火在心底寸寸燃烧。
逼他不得不主动向前一步又一步,最终还是大着胆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晃了晃沈逸胳膊。
沈逸确实是累了,整个人睡得很沉。
被他晃醒时眼底困意还没尽数褪去,半梦半醒中,语气竟和从前一般无二: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洛奕俞有一瞬间很想哭。
好像这么多天来,自己所遭受的所有冷眼都在这一刻得以宣泄了那般。
他吸了吸鼻子,将那颗藏了很久的小橘子拿出来。
“生日快乐!”
……
一双手,能受力挨打的地方总共就那么大。
戒尺一层一层砸上来,声音已经由清脆转为沉闷,可划破空气的声音仍旧清晰。
似乎每一下都狠狠落在手骨上,钻心的疼。
从洛奕俞的视角看下去,能清晰看到他每一个细微想躲又不敢的动作,看到他逐渐溃烂的掌心,包括每一下戒尺落上去时不自觉缩紧抽动的神经……
他每一个举动,沈逸都会集中千百倍精力去观察,为了能少挨些打,谨小慎微处处顺着他的意。
他终于,再也不会被忽视了。
洛奕俞放缓了动作,问他:“践踏别人感情,确认完别人心意后又将他残忍杀害,很好玩吗?”
沈逸好不容易才重新举起手,嗓音都在颤:“我给过你机会的。”
“是吗?”
洛奕俞终于换了位置,下一戒尺狠狠抽在他小臂内侧,瞬间浮出一道红痕,“什么机会,说来听听?”
沈逸语速极快:“离我远点,你就不会死,就这么简单。
我已经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了,可谁让你犯贱非要一次次贴过来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同样都是实验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会不一样?被绞碎也是你活……”
话没说完,戒尺便扇在了脸上。
这下可谓是用足了力,左脸侧一阵锐痛,不用看也知道是被这一下直接打破了皮。
他闭嘴了。
洛奕俞似乎并没有多么恼怒,只是皱着眉问:“这是犯的什么病?”
他也不知道。
大概,是有些受不住了吧。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陷越深,便由不住地,想要拉那个罪魁祸首一起往深渊里坠。
即使,他所能做的,最多也不过是说几句能刺激到洛奕俞的话,仅此而已。
那二百下也不知是打完了还是没有,亦或者期间是不是多翻了几倍数……洛奕俞终于了放下那把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