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厌心中爬上一股寒意,这会儿也不知道闲观师兄是敌是友,剑锋一震,将秦浮光震退几步。
无数虚灵蝶飞散出来,将秦浮光围困起来,试图净化青年身上的魔气。
莲厌也是从天鉴上知道虚灵蝶可以净化怨气,那么魔气呢?
是否同源?
秦浮光暂时被绊住脚步,莲厌急忙冲过去将灵力渡入到了王皇后的伤口里。
这一刀刺得有点偏,莲厌几个疗愈术下去,王皇后的伤口已经渐渐止住了血,但脸色依旧苍白,需要快点请太医。
王皇后盯着她,虚弱地问:“你是不是濯光宗那位、那位和浮光有婚约的仙子,浮光……浮光来求过我的,但是陛下不答应……浮光、浮光他……”
莲厌听着王皇后的话,想起曾经自己还怨过大师兄一直不跟自己提亲。
如今想来,秦浮光很早就同父母说了此事,只是她和他的身份,注定了有缘无分。
“没事的,都过去了,您别说话,我马上送您回皇宫看御医。”
“对不起”,王皇后哽咽出声。
莲厌心说冤有头债有主,王皇后是没错的。
修真界的女修尚且容易受歧视排挤,更遑论人间的女子,多半苦命。
陈桁杀了宁帝,果如宁帝所说那般,远方天雷滚滚,疑要降下天谴。
“闲观师兄”,莲厌望着青年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这一别可能是永别。
少女眼睫轻颤,散花百褶裙被雪地上的血水打湿:“闲观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青年温润的笑意敛去,抬脸看向云海翻腾的苍穹。
良久,他将诡面戴上,转身凝视了少女最后一眼:“我不是闲观,吾名,陈桁。”
少女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是他陈桁做的,跟故去的闲观无关。
莲厌望着青年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闲观师兄料理完家国事,回到濯光宗的时候。
少年蜷缩在屋里最黑暗的角落,一声不吭,但每当她心疼他而哭出声的时候,少年又会敲敲地面,示意他在,他没事。
莲厌眼睛冒出湿意。
王皇后看着她视线凝落的地方:“他是陈国旧太子陈桁。”
“我也是才知道,二十年前,并非陈王发疯杀了陈国皇室所有人,而是我的枕边人,为了斩草除根编织的谎言。”
“如今这一切,都是报应。”
莲厌不知道自己的闲观师兄如何就变成了陈国旧太子陈桁。
但是她知道,前世若不是陈桁在竹溪镇以命换命救了她一命,她早该死在了竹溪镇。
陈桁,为了救她,连复仇都抛下了。
莲厌眼眶酸热,灵力渡身,将王皇后抱了起来。
风雪不知何时停了,莲厌在来的路上就发现帝都的浓雾疯狂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席卷而去。
如今,满天浓雾尽散,天空虽然还是雾蒙蒙的一片,但已经没了雾意粘稠之感。
莲厌朝枫露长老传了个音讯。
她现在带不走大师兄,只能希望枫露长老先想办法保住大师兄。
莲厌抱着王皇后就朝着皇宫的方向掠去。
隐约之间,莲厌觉察到似乎有什么跟着自己。
她垂眸往下,见到一只小小的羽毛像是冰晶一样的小鸟努力的跟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