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日与吕里大夫商议诸般事,主要商议在当前局面的应对。”
昭穿想了想,继续说:“说是应对,当下我陈国势力不伸,这是大势,再怎么想也无甚应对之法,就只建议诸大夫暂时阴奉阳违,如非必要,并不与倾向蔡国的力量作任何直接对抗,以免造成其力量损失。”
“另外蔡国既谋申南,就须使最靠近的淮上,尤其是倾向我陈国之势力,无力对北方施加影响,则势必会有所动作,将我们牵绊住。”
“我左思右想之下,那蔡使槐里吉似乎与溧水上游的龙巢湖水寇有些关联,是以极有可能会想办法使动他们顺溧水而下,侵扰吕里地方,这样一来,吕里大夫自家都生出乱来,如何有能力影响北方申南?”
“龙巢湖水寇?”王越仔细回忆了一番:“原来是南方与北方黑胡齐名的龙巢水寇。”
“就是他们。”昭穿肯定道:“这股水寇可不一般,比起黑胡还要厉害的多。”
“听闻水寇首领本身就不比黑胡实力弱,龙巢湖中更生活着数以万计在水寇庇护下的野民,有着一定的生产能力,使他们无须劫掠,就能够支撑着军势长期存在。”
“再加上他们背后还有一位龙巢湖神,更有诸般能施法术的湖神祭司,其整体实力,绝不在龙巢湖周围任何一邑大夫之下,甚至一些弱小的大夫领,都还不及他。”
“就在上月,黑胡自陈国流窜途径邺国时,龙巢湖水寇也借机北上劫掠人口、钱粮、财货,使邺国南部诸邑损失惨重,有鉴于龙巢湖水寇的巨大威胁,如今吕里大夫已亲自前往临川坐镇了。”
听闻水寇背后,还涉及到神,王越的面色微微凝重,就与昭穿问道:“龙巢湖水寇背后的那位湖神,比之淮伯如何?其大致有多厉害?”
昭穿回道:“淮伯乃是淮上祭祀了数千年的正神,在淮上之地,与传说中的各主天神并无大差别,龙巢湖的湖神虽同为地祗水神,但到底是根基底蕴不足,远无法与之相比。”
“仅以神力而论,湖神充其量与淮伯麾下淮水各路支流的河神相当,不过听说其是头蛟龙,身上有着上古源主的龙族血统,则整体实力恐怕比起一般河神定会厉害许多。”
“若想击败他,起码得诸多各国武士评定中得上位、高阶、高段称呼并且掌握强大剑技的武士联合出手才行,而且还须是在龙巢湖以外的岸上,若其在水中,又或在龙巢湖他之神域中,则哪怕是我昭氏第一武士于让这样的超阶武士都无法战胜他。”
“公子若是遇上他,却是得小心。”
“多谢大人提醒。”王越心中有了成算,与昭穿微微一礼道谢,接着也道:“大人身当陈国与淮上一切影响的维系,今日之后出行也当小心了。”
“蔡国槐里吉死了,自有副使接任,或者重新派遣一位使者过来都不难,大人若是出了事,那就难了。”
昭穿听了面上肃然,陈国乃天下第一大国,国势强大无双,昔者他在淮上,哪怕不携一位武士随行,淮上诸国都无人敢冒犯,各国国君甚至还会派遣强大武士和车马随行保护,生怕他在淮上出了事。
可是如今呢?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前几日里,槐里吉敢带武士白河来搅乱吕里君子的婚宴,就是看他随身武士实力有限,专门过来挑他的场呢。
“这却是个麻烦事,我昭穿死了不要紧,只怕一死之后,再无人能接手组织淮上事啊。”
王越心道,你若一死,本公子的麻烦还大些,到时候面临的局势不仅会更加严峻复杂,并且即便为陈国干下了大事,没有了你,又有谁与我去往陈国扬名请功呢?没有了你,我又如何借得陈国之势呢
如此想着,他就对昭穿道:“所以大人之存身于陈国无比重要,甚或蔡国技击营已然在谋划袭杀大人也未可知,并且这一点的可能性极大。”
“听说大人即将起行前往庸国去参加其新君继位大典,我若是蔡国技击营要对付大人,必定在此行中对大人动手,一击灭除蔡国在淮上最大干扰。”
“但身为陈国驻淮上外事春官,庸国新君继位大典都不去,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这真是两难啊。”昭穿站起来说着,脸上满是焦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