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晟一惊,本能地皱起了眉,意欲站起身来。
然而就在下一刻,对面的女子已然重新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胸口,道:“噎着了……”
祈晟:“……”
他一双幽暗如潭的眸子,在楚倾娆略有些涨红的面容里扫了扫,分明已然看出了些许端倪,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楚倾娆便也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筷子,再看面前的各色菜肴,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刚才的确是噎着了,但却不是因为吃的太快而噎。
而是因为……她胸腔里那重锤一般的疼痛,又突然而至了。
哪怕她对这种感觉已经不再陌生,也哪怕这疼痛在最近变得越来越频繁……可每一次当它再度袭来的时候,她依旧会觉得突如其来,措手不及。
但这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望日,就在今天了。
换句话说,也就是过了今夜的十二点,她就要开始那比大姨妈还准的每月一发情了……
特么的,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被这变态的玩意一直折腾?以后还怎么在这里好好地养老?
想到这里,楚倾娆心中的无味便渐渐转变成的烦躁。她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却见对方兀自低垂着眉眼,平静地用着碗里的饭,举止平静如水,分毫不乱。
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祈晟给她下了药,关键时刻却又那么爽快地把解药拿了出来。
当真只是因为情况紧急,没了别的选择么?
或许不仅仅是如此吧。
更是因为……他早已有了双重保险。
即便没了那十香软筋丸,自己体内依旧中了这样一种不知名且格外怪诞的毒,除非她当真不介意随便找个男人来一发,否则……便永远无法真正离开他。
更何况,于这身体的原主而言,她曾经那样深爱过祈晟,又怎肯随便将自己的身子给旁人糟蹋?
于是这毒便是一根无形的丝线,一头直直地嵌进楚倾娆的心里,另一头,朝向的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原来他早便将一切算计好了。城府如此,心计如此。tqR1
楚倾娆忽然觉得坐不住了。以她随性洒脱的性子,对“祈晟是个渣”的现实,应该是早已认清并且一点也不在乎才对。
可为什么,现在她却觉得如此不爽?
想到此,她忽然放下了筷子,道了声“吃饱了”,便起身走了出去。
祈晟有些讶异地抬了眼,却来不及看清她面上的神情,能看见的,只有那一抹消失在门外的纤瘦倩影而已。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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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楚倾娆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山谷中寻了个视线稍佳的小高地,盘腿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