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靖接过她的赔罪酒一饮而尽,还是不大高兴,说:“做你的朋友,除了被利用,还能干什么?”
燕玖说:“没有什么,只是我不利用你的时候,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喝酒谈天。可我和老姜,如果不是合伙人,还会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吗?”
“好像有点道理。”薛明靖说:“我就喜欢你这么坦率的。”
利用就利用了,没什么好狡辩的。
有时候燕玖挺羡慕薛明靖的,就一个身份为所欲为,该打的打该骂的骂,不管世俗的嫉恶,他还是那个坦率的他。
酒杯一碰,姜禾端着一坛上好的小酒来到了隔壁一个临窗的雅座,行了一个礼,道:“这位贵客,您点的野山地酒,此酒藏了十二年,入口甘醇味甜,之后回味无穷。”
“多谢老板。”禹王让随同将酒接过,倒了一杯,顺便给老板也倒了一杯,示意他坐下,问:“姜老板可知隔壁雅间那个小公子是什么来头?”
姜禾脑里忽然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已经被禹王捕捉到。
禹王回头看了随同一眼,随同将身上的一块玛瑙流苏摘下递给他,他便知道了禹王的来头,但是心中难免有些挣扎,禹王说:
“姜老板不必忧心,只是家中眷亲十分思念离家出走的小弟,便是隔壁那位小燕公子。不过她性子很倔,我恐怕不能把她带回去,又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只得让姜老板帮帮忙,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更好的保护她而已。”
“原来如此,怪不得小燕有绥城的人脉,原来她是……”他就算不明说,姜禾也能猜出大概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只是他对南尞不熟,只晓得这个玛瑙琉璃是西沅皇家给南尞的贡品,这种玛瑙很是珍贵,没有几个人会有。
姜禾说:“既然是家中眷亲,为何不同她相认呢?恕我直言,血缘至亲,哪有什么真仇深怨的。人生那么短,能和好就不要吵了。”
禹王笑道:“是,姜老板说的在理,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大老远跑过来找她,只是要带她回去,也得让她原谅我才是。”
姜禾也笑:“行,君子成人之美,这个事我老姜尽力而为。”
禹王说:“这个流苏也收下吧,当是谢礼。”
姜禾道:“不必了,当是我老姜做点好事。”
禹王说:“姜老板不是要做绥城的生意嘛?这个会帮姜老板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便多谢了。”姜禾拿起流苏,离开。
随同给禹王倒了一杯酒,退了出去。
绥城,禹王府。
燕玖离开绥城已经有一段时间,离开之前,她给周婉把了脉,并且还给她开了个单子调养身体,如今也精神多了,也不再同以前那样嗜睡,只是最近有些胃口不好,还反胃。
按照周婉一般的逻辑,她最先怀疑的是燕玖,她随随便便开了个单子给她,她还真随随便便吃了,还是瞒着所有人的情况下,她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相信她了呢?
找了个大夫进府瞧,大夫看了一会儿,眉毛一挑,道:“恭喜禹王妃娘娘,娘娘这是有了身孕,您做的那些反应,都是正常的,等过了头三个月就好了。”
“怎么……可能呢。”周婉忽然觉得有些眩晕,人生,无非就是从最高的山峰一下子跌落谷底,她本来想慢慢的往上爬,可是忽然发现她已经站在了高峰上,她有些害怕。
她很怕,可是禹王不在身边。
大夫说:“以老夫行医几十年的经验,是不会错的!老夫给娘娘写个安胎的方子。”
“大夫,本宫有孕之事,千万不可对外说起!”
“这……又是为何?”
周婉如今也十分理智,她忽然有了孩子,而且又要保护这个孩子,便不能做错一步。她将燕玖给的单子递给了大夫,说:
“请大夫帮我看看这个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