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舟说:“说不准,当一个人被妒火冲昏了头脑,那一刻谁也阻止不了,而往后即便是后悔也于事无补,所以你若是对他们俩都没意思的话,早些跟他们坦白了,远离这个纷争。”
燕玖对着月亮叹了口气,说:“谁说我没说过,我感觉有时候我的话跟耳边风一样。”
白听舟不觉得她的话像耳边风,只是有时候,说得太过委婉,没有让那种情结绝望。他说:
“或许,你该考虑,跟你挂念的那个人一起走。”
要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燕玖直接坐在沙子上,手里捧着一抓沙子,说:“这个世上,做一件事往往就是这么难。”
“难?难在哪?”
燕玖学着他说话的腔调,说:“第一,八字还没一瞥,我只是单相思,我说想走对方也未必会带我走。第二,我师父不会放过我的,他处心积虑做那么多事,处处针对我,我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我知道,倘若忽然有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挡着,他一定会把那个人给杀了……话说他会杀了你吗?”
白听舟道:“那个人是我吗?”
燕玖说:“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这样的身份,他会杀了你吗?”
白听舟说:“没有这个假如,我们算半个师徒,我不会做出此等不耻之事,更不会让你为难,所以你基本不用想这个问题来为难自己。”
燕玖觉得他好没趣,撇了撇嘴,说:“那我再举个如果,如果,我跟你之间存在爱情的可能,你会不会介意之间的师徒身份?”
白听舟思考了一会儿,就在燕玖等着他回答的时候,他嘴唇动了动,说:“你的话题跑偏了,我们说的是,潋的事情。潋会杀了隔在你和他之间的那个人,是吧?”
燕玖说:“是的,师伯你跟师父相处久了,肯定对师父很了解,倘若这个人以明确的样子站在他面前,他会杀了这个人,是吧?”
白听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闻人潋的事情,他根本不会管。他危险得像一个美丽的物件,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
他说:“所以你把这个人埋在最深处,是想保护这个人?”
“可以这么理解。”燕玖望着他的眸子,说:“我希望这个人可以好好的,是个会呼吸的生命,没有我也没关系。”
白听舟忽然正眼看了一眼这个女子,可惜她背对着月光,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在她没注意过来,他扬起轻功忽然飞起,朝那只缓缓飞起的孔明灯飞去。
燕玖一看情况不妙,快步追上去,将他扯了下来,不再让他逼近那只孔明灯,随后,两人一起落了地,燕玖伤势为愈合,白听舟还扶了她一把。
白听舟说:“看来你对这个人很上心。”
燕玖转身离开,说:“今夜之后,这个人也会成为秘密,请师伯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相信,你不会是师父派来的卧底。”
“卧底?”此刻他忽然很想冷笑,可却笑不出来。
他们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个背对着月光而走的影子,并列成一双,肩并肩走着,沉重地若有所思。燕玖自己展开了话题,指着地上的影子,说:
“师伯,你听说过鬼吗?”
“……那是什么?”
燕玖忽然停住,指着他那半边的影子,阴森森地说道:“你的肩上好像爬了什么东西。”
白听舟看了那个影子,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燕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眼睛瞪得很大,他心里也疙瘩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肩膀一眼,的确没什么东西。
难道那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
燕玖解释道:“也有枉死的士兵,不愿投胎转世,我们刚刚从墓地回来,没准……缠上那么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