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丝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骆志松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藤蔓。
他攥着物资清单的手指骨节发白,纸页边缘被菌丝分泌的粘液浸得发皱。
打谷场临时搭建的棚屋里,二十筐冻硬的野猪肉正散发着铁锈味的寒气。
"
志松哥,周老板赊的盐巴到了。
"
猎户张铁牛掀开茅草帘,蓑衣上积雪簌簌掉落。
他身后跟着三个缩着脖子的少年,肩上扛着的麻袋在夯土地面拖出血线似的盐渍。
骆志松用铜哨尖挑开盐袋,晶粒在菌丝微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昨夜菌丝吞噬鲜血时泛起的磷光。
小妹从柴垛后探出冻得通红的小脸,怀里紧抱着韩小凤用熊皮缝的布偶,布偶的眼睛是两颗黑曜石。
"
先给村西杨寡妇家送半袋。
"
骆志松扯断缠在秤杆上的菌丝,那些银白色细丝竟像活物般蜷缩回他的袖口。
韩小凤端着药罐进来时,正看见他手腕上凸起的青筋像蚰蜒在爬——那是他昨夜割开掌心给菌丝灯笼喂血留下的伤。
晒谷场传来菌丝茅草疯长的簌簌声。
十几个裹着兽皮的村民正在用熊骨铲清理道路,他们呼出的白气被菌丝灯笼吸食,在灯笼表面凝结成冰晶状的星图。
骆志松望着清单上歪歪扭扭的"
食盐三十斤"
,突然将铜哨重重拍在木桌上。
哨孔溢出的暗红物质立刻在桌面蚀出北斗七星的凹痕。
"
把盐分成三份。
"
他抓起熊骨刀在冻肉上刻记号,刀刃与冰碴摩擦迸溅的火星照亮他眼底血丝,"
受伤的领双份,参与清雪队的多二两,剩下的…。。。"
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几点荧光血沫溅在盐袋上,菌丝立刻从各个角落涌来争食。
韩小凤突然握住他发烫的手腕。
她指尖的草药香混着菌丝腥气,让骆志松想起神农架初雪时被冰封的忍冬花。
"
你三天没合眼了。
"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