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祎城的确也是累了,他单手揉着太阳穴,视线看向窗外,此时晚霞已经渐渐褪去,天际有成群的飞鸟掠过。
他想,它们应该是准备归巢了。
可欧瓷呢?
她何时能归?
男人的神情冷冽而沉寂,深邃的眸色里有落寞一闪而逝。
他将资料丢在一边,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宋川,陪我下去走走。”
病房呆了一整天,心里憋得慌。
他刚才的动作用力过猛,手背上输液的地方立刻涌出殷红的鲜血。
“凌总!”
宋川瞪大眼睛,扯了纸赶紧捂住他的手背。
凌祎城不喜被人触碰,拧了眉嫌弃地挥开了他:“我自己来。”
说是自己来,他揉着纸擦了擦血迹就算处理了,而血珠子还在不停的冒。
“走吧。”
“啊?”
宋川看着地板上溅落的血迹下意识就伸出一条手臂挡在半空中。
其实他并不想凌祎城出去,万一就和对门的两人碰上了呢?
“凌总,你看你还在流血,要不先躺一会儿,我去楼下的餐厅给你端一碗稀粥上来?”
宋川那点道行太浅薄,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凌祎城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横亘的手臂上:“说吧,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都没有。”宋川摇头,又心虚的将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往门口指了指:“凌总,我是说你现在不宜多走动,外面气温偏高你又在发烧,万一……”
万一什么他都没来得及说,凌祎城已经径自越过他推开了病房的门。
走廊上有晚风拂过,清清凉凉,比起室内的空调更让人舒适。
他站在门口,微蹙的眉头还未舒展就看到对面的病房里那抹熟悉的身影。
病房门大开着,欧瓷正在收拾碗筷,她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些,倒是穆司南那份一点没剩。
她嫌海鲜有味儿,正准备将垃圾连同包装袋一起丢到楼道口的垃圾桶里。
穆司南跟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挑起她脸颊边垂落的发丝放到她的耳背后,俊逸的眉眼间都是温柔:“老婆,谢谢你带来的晚餐。”
欧瓷刚准备躲,抬眸就看到凌祎城长身玉立的身影。
两人现在几米之遥,中间仅仅隔了一条走廊的距离。
她甚至能看到他眸色里浓烈翻滚的戾气。
怎么,这么巧?
欧瓷愣在原地,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穆司南的手腕间搭着一件休闲外套,他像是很随意的就将外套递给欧瓷:“帮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