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里抱着衣服,这是去阳台晾晒的。
安之熟门熟路地找到晾衣架,再下意识的偏头往楼下看去,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很容易就能看到凌祎城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打电话。
病房隔得有点远,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唯一能看到他的背影在斑驳的树荫下显得格外的荒凉。
安之一动不动地靠着窗棂,看着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是他心情焦躁的表现。
……
凌祎城接到的电话是休斯打过来的。
休斯很遗憾地告诉他,欧玥之前送到罗安达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的确是患上了艾滋病。
凌祎城虽然已经想过这样的结果,但在真正得到证实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依旧凉透了。
休斯还说,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将血样送往了罗安达进行化验,特别是安之和康泊手术的那位成年男性。
如果,如果他是感染者,那么安之这边……
艾滋病有个特性,也就是在有过接触之后,需要差不多六周的时间才能检测出是否是阳性,安之现在的情况还处于窗口期,是没法确诊的。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焦虑的等待。
凌祎城将电话挂断微微眯了眯眼睛,午后的阳光太刺目,他觉得酸涩难忍。
半晌之后,他拨通了骆佩娟的号码。
老太太这两天兴致勃勃,加上天气舒适,正带着小糊糊在公园里散步,身后跟着一大群保镖和两名医护,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
刚开始老太太还有些不太习惯,这两天好像已经无所谓了。
小糊糊想要荡秋千,抱着老太太的腿奶声奶气地撒娇:“奶奶,糊糊想要坐那个。”
老太太怕小丫头从上面掉下来伤坏了,又是哄又是骗:“糊糊乖,那个可不行,上面有小虫子,会咬糊糊的小屁屁,钻进肉里,哎呦,可疼了。”
小丫头立即吓得夹紧了小胖腿,双手拼命捂住屁股:“那糊糊不要了。。。。。。”
老太太阴谋得逞,一脸喜滋滋的笑。
凌祎城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欢欢喜喜的心情。
“妈!”
“老二啊,你们应该是今天的飞机吧,是下午到还是晚上到啊?”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揪着糊糊脖颈上的衣领,以防她乱跑。
“嗯,是这样的。”凌祎城顿了顿:“这边出了一点事情,一时走不开,我和小瓷商量着得推迟一个月时间再回来。”
“啊?”老太太瞬间提高了嗓门:“还等一个月?那糊糊那边我怎么说?小丫头想妈妈都快想哭了。”
凌祎城沉默片刻:“最迟一个月。”
老太太很是失望,脸上再不见了欢天喜地的表情:“要不,我带糊糊先回去吧。”
一个月时间,她都呆在颜世一家里,总是不方便啊。
小糊糊好像也听出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原本她在低头小心查看着自己裤腿上有没有小虫子顺着爬,现在突然扬了小脸担忧地看着骆佩娟:“奶奶,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回来了?”
骆佩娟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脸:“瞎说。”
她将电话放到小丫头的耳边:“来,和爸爸说说话。”
小糊糊一本正经地捏了电话,翘了兰花指抱怨:“老爸,你都走多久了,知道了吗?你是不是不要糊糊了?嗯?”
面对女儿脆生生的责问,凌祎城软了嗓音:“糊糊乖,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乖乖听奶奶和舅舅的话,嗯?想要什么礼物?妈妈回来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