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无双抓着云落尘的手,因为激动,连手的力气都不由自主地加大了许多,“帝止还活着?”
云落尘轻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却是平的,含着丝丝落寞。
他往前递了递勺子,“恩。你睡了两天两夜,先吃点东西再说。”
凰无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勺子,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那碗粥。
云落尘笑着往前递了递勺子。
然后蓦地,凰无双一把夺过碗和勺子,也不管那粥烫不烫,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
一边嘶嘶哈哈地呼着热气,一边一股脑地全往肚子里咽。
惊得云落尘硬是愣了三秒,才回神去阻止。
“你两日滴水未进,即便是再饿,也不能这样吃东西啊。慢点,慢点。”
可当他从她手里抢过那碗时,碗里基本上已是空空如也。
凰无双在床上打了个滚,顺着食道一路抚下去,然后手在肚子上揉了一会,才爬起来。
她舔舔嘴唇,“云大哥,我吃完了,可以带我去见皇叔了么?”
云落尘唇角一僵,连带着眸光都深了几分。
她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帝止,连细嚼慢咽喝一碗粥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么?粥那么烫,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帝止对她而言,已经重要到这个地步了么?
他握着碗的手紧了紧,还是问出了口。“小六,你为何如此担心帝止?是不是……”
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可最后这一句终是卡了喉咙处,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啊?”凰无双正捂着小腹,忍受着痛经的折磨。掐指一算,这应该是姨妈来了的第四天。
再忍两天。她就解放了!
见她有些出神,云落尘垂下了眸。
几日未梳洗,他雪白的衣袍上仍沾着那日在战场上扫过的尘土,还有她身上的点点血迹。
一向纤尘不染的他,竟难得露出如此憔悴的模样。
而此时,周身更多了一丝落寞。
仿佛印证了他的名字——人若出尘,却偏偏落尘。
“帝止帮我挡了两箭,我当然要关心他的死活了。若他真出了什么差错,这恩情岂不是要到阴曹地府去还?万一他后悔了,来找我讨债,就不好了……我这人呐,最怕的就是鬼……”
凰无双因为肚子痛,又缩进了被窝里。睡了两天两夜似乎精神不错,眼睛半睁半闭地又开始说起了瞎话。
她的理由,恩,感觉好有道理。可是还是想看看他伤的怎么样,毒有没有解……
云落尘蓦地抬头,眸里如被风吹皱了的一池春水,潋滟着波光。“所以……你只是觉得内疚,想要报恩?”
凰无双抓了抓头,脸埋在了被子里,看不清表情,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恩,算是吧。”
被子里的那只手捂着胸口,只觉得里面好似填进了什么,有点堵,又很复杂,那种感觉一言难尽。
云落尘伸手,碰了碰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某人,轻笑一声,“起来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见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