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百多人马已是郡王府能控制的人数极限了,各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重重考验的,大体能保证忠诚,朱由桦在崇祯十四年,李闯破城之前始终不敢扩大自已的亲随武卫,人一多,破绽就多,以免露出马脚让以猜忌出名的崇祯皇帝起疑心,弄个还没跑路就先圈禁凤阳高墙的下场,既便如此,那一百六七十名步骑卫士足可以一挡五,且大多堪称死士,剩下的都是用银钱喂饱了的边军悍卒,论忠诚度,毋庸置疑。
崇祯十四年初,李闯大军如期而至,靠着这些忠实可靠的护卫班底,朱由桦终于成功逃脱了流贼的魔爪,一路披荆斩棘,击流贼,杀土寇,伏马匪。两年间,四处流亡,从洛阳一路南奔到江北淮安,带着家丁护卫和数万两金银财货,完成了数千里的迁徙。
亲随武卫的人数也一路收编扩充到了四百三十余人的规模,其中骑卫九十三名,一人一马,步卫三百四十二人,人手一张大弓、一杆长枪、一柄腰刀,还有几十杆精良鸟铳和几十柄长刀大斧及三十余副铁,皮战甲。除了没有火炮,缺少重甲外,整个队伍可谓武装到了牙齿,是朱由桦花费了整整四万多两银子武装出来的精锐机器。
四百三十余人,光每月的粮饷消耗就接近一千五百两银子,还不算马匹草料和其他衣物菜蔬等杂费开销,每月没有两三千两银子下去打不住。
难怪那些武将兵头们平日只养个几百心腹家丁,还没弄什么好的装备,一年光粮饷就上万两下去了,养兵就是个无底洞啊!
破城之后,朱由桦的便宜老爹福王朱常询因为舍不得藩库内百万两金银的财货,不听其苦劝,死活不肯出洛阳,等李闯大军一到,由于身宽体胖,跑得太慢,来不及逃走,被大顺军残忍的杀害了。福王世子朱由崧因为体型比老爹“苗条”不少,侥幸缒城逃脱,也许是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的原因,他逃窜途中出现了意外,在怀庆一带逗留时,不幸被闯贼追上,并随之枭首示众了,并没有如原本历史上一般成功逃脱魔爪。
等李闯破洛阳后,福王一系的子嗣里最终只有老福王三子德怀郡王朱由桦一人成功逃脱,崇祯得知福王死难的消息后,哭嚎不已,说:“朕竟不能保全一叔父!”于是罢朝三日,下罪己诏,并从内帑中拿出万两白银作为抚恤金。
崇祯十五年九月,恩诏当时落脚在徐州府的堂弟朱由桦承袭福王爵位,并亲自命亲信太监将万两银子的抚恤送到了朱由桦手中,虽然真正到手的只有几千两银子,朱由桦依旧十分感激。
这些往事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看着田成一脸心疼的样子,朱由桦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胸有成竹的道:“田伴伴不必担心,孤不会坐吃山空的,孤自有生财之道!”
一听到主儿有赚钱的点子,田成精明的小眼睛顿时一亮,忙好奇的问道:“不知主儿有何聚财之法?”
“此事暂且保密。”朱由桦神秘一笑,道:“孤让你收集的草木灰、猪油、食盐、松香和一些西洋香料,你可都弄齐了?”
“主儿吩咐下来的事儿,奴婢敢不尽心?”田成谄媚的笑道:“这些东西也不是啥子稀罕物,奴婢昨日就已命人凑齐了,现下正放在主儿指定存放的厢房内呢!”
“事情办的不错。”
对于肯尽心办事的手下,朱由桦也不吝啬一句赞赏。
田成是他崇祯十二年就藩时从福王府里带来的,以前在王府前院内干些杂活,后来朱由桦见这田成很机灵,就唤到身边做了跟班,这田成很会看主人眼色行事,没过多久,就成了朱由桦的心腹跟班,崇祯十五年朱由桦承袭福王爵位后,他也顺带着捞到了一个正六品的承奉官,理论上和挂职王府仪卫正的护卫统领张堂功同级。但论实际地位,明眼人都是看的出来的。
出了西北角的临时演武场,朱由桦在承奉田成的引领下,一路穿堂过殿,很快就到了东道主潞王朱常淓房舍正堂外。
崇祯十七年初的这段时间里,福王、潞王、周王和崇王等藩王凡是从北方流落到了江北淮安的,都被淮扬巡抚路振飞统一安置在了府城东察院内避难。
如今已到了王朝末期,皇帝的国库内帑都穷得差不多能跑老鼠了,崇祯连京营禁兵的军饷都发不出了,哪还有财力帮这些落难藩王建王府啊,没治他们一个擅离封地之罪就算不错了。
到了正堂门口,朱由桦不自觉的挺了挺腰,又整了整冠服,这才昂然迈步,拾阶而上,缓步踏入正堂。
等他进了厅堂内,厅内正烧着几个通红的炉火,一股温暖迎面而来。
此时,潞王、周王和崇王等人都坐在堂内椅子上长吁短叹的聊着事儿,见朱由桦进得堂来,纷纷上前寒暄。
朱由桦也一一回礼,一举一动间彬彬有礼,尽显王室风范。
一阵寒暄过后,东道主潞王开口道:“今早本藩命下人宰了一头肥羊,如今倒是赶得巧儿,马上就到了吃午食的时候了,咱们几位叔侄,都是从北方逃奔过来的,一路上辗转流离,东躲西藏的,也算死里逃生了,今日有缘齐聚一堂,正好吃个团圆饭,庆祝一下。”
周王,崇王等见有肥羊吃,嘴角都不自觉的眨巴了一下,不过随即就借着话题掩饰住了。
他们原本都是富甲一方的藩王,土地金银被赐无数,享尽人间富贵尊荣。自从落难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大多变得穷困潦倒,生活相当寒酸,勉强能安身立命,一个没有王府土地财富的亲王,真的是狗屁也不是。
潞王一声传膳,一旁的丫鬟火者们就按序将各种菜食陆续传了上来。
除了爆炒青瓜、小葱豆腐、包菜卷儿,糕点面饼等一些素菜副食装点门面外,主菜就是羊肉和蒸鸡了,桌正中摆着一炉炭火,上面架着一锅滚沸的羊肉汤,香喷喷的正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一只蒸鸡和几壶酒。
闻着鸡,羊的香味,众人不禁垂涎欲滴。
“来来来,吃肉吃肉,都别客气。”
随着潞王的招呼,早已被馋虫勾起的周王、崇王等人也就不再拘礼,大口大口往嘴里送肉,满腮满须的汤水肉汁,再没有半点藩王的形象,吃得颇为开怀,相比而言,倒是朱由桦吃相颇为好些,只是慢慢的品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