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玲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微笑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但她现在是大皇子的女人,好赖也算我的妯娌,我得好好想想呢。”
“千儿,本宫本以为深宫诡谲,你这样自由自在惯了的人儿,或许不适合嫁入皇家,无奈你与阿夜感情深厚,姻缘既是天注定,本宫怎可棒打鸳鸯,既许了你们婚事,便要保你无虞。这一路看来,你竟是个水晶心玻璃肝的,仁厚却也不失果决,竟比本宫当年初入宫时还要胜许多。看来,本宫可以放手了,世人坏者居多,本宫更愿意呆在凤仪殿中焚香作画,不理这些烦心事。哎!本宫当年盛宠,便以为天下我有,但凡有你三分机敏,本宫那幺儿又怎么会……”
说到此处,柔妃眼眶渐湿,竟哽咽住了。
八皇子!
又是八皇子,不论是柔妃还是二皇子,或者简洵夜,只要提到八皇子,便会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似乎谁也不想再提起那个生下来几天便早夭的可怜孩子。
叶千玲很想问一问柔妃,八皇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可眼看柔妃伤心落泪,也不像是想重提往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下去了。
“奇怪,明明已经晴了的天,怎么又起风了,娘娘,咱们还是不要呆在这风口了,回屋吧。”叶千玲转移了话题。
柔妃勉强一笑,“本宫失态了。因听了昨夜的事,心下担心,便来你这里看看,既然是虚惊一场,本宫也就放心了。这背后下手的人,你要如何处置,全看你自己心情,如果需要本宫帮忙,说一声便罢了。”
“谢娘娘疼爱。”
“娘娘、娘娘的,喊得生分,你往后也和阿夜一般,喊本宫母妃吧。”柔妃眼中尽是宠溺。
叶千玲前世便是个孤儿,这一世虽然不是孤儿了,有个后娘却还不如没有呢,两世都未曾感受过母爱,如今柔妃却把对简洵夜的爱毫无保留的分给了她一半,叶千玲感动不已。
“母妃~~”
……
韶华阁。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叶黛玲看着眼前的知画,满心不快。
当初汤氏利用刘寡妇和蔡氏害叶千玲不成,便想着杀人灭口,结果事情败露,便用四个大丫鬟当挡箭牌,知画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丫鬟,全因她实在是汤氏心腹中的心腹,没了她,汤氏便如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
可,毕竟是有了案底的丫鬟,叶黛玲不想看到她,以免被她牵连。
但是看到她,叶黛玲也能猜到,叶府一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否则汤氏也不会傻到让她来找自己。
果然,知画愁眉苦脸,“不好了,二小姐!太太喊你回去呢!”
“说好了在焰王府住一个月,那三个都好好的住着,我一个人回去算什么呢?到底出什么事了,这样着急着慌的?”
“相爷,是相爷!”
叶黛玲心里咯噔一下,“是太太找的那个什么妙儿惹事儿了吗?”
知画摇头,“妙儿连相爷的边儿都还没沾上呢!她能惹什么事儿?再说那是太太亲手挑出来的人物,怎么会给咱们惹事?是扬州,扬州来人了!”
扬州乃是叶修远和苏柳青的故乡,叶修远自考中状元之后,只回去过一次,就是苏柳青死后,回去接老太太前来,顺便也省亲了,是个衣锦还乡的意思。
叶家本就人口单薄,世代清贫,亲戚加在一起也没有几口人,与叶修远这一支走得近就更是没有了,因此自那之后,叶修远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现在扬州竟然来人了,叶黛玲顿觉不妙,难道是苏家?
可是苏长林也说了,苏家家道中落,跟亲戚也都几乎绝了交啊!
“到底来了什么人?能不能一口气喘平,把话说全了!”叶黛玲看了知画一眼,眼中已是嫌弃。
话都说不利索的丫鬟,留着何用!
知画也看出了叶黛玲的不快,连忙整理了整理思绪,道,“是相爷的姑表妹来了。”
“表姑?据我所知,祖父祖母当年结合之后,因为家中实在是穷困,那些个稍微过得好点的亲戚,便都狗眼看人低,不再与祖父祖母往来了,后来祖父病死了,那些人更是把祖母当成洪水猛兽,生怕祖母孤儿寡母的找他们接济,都躲得远远的。祖母把那些人都恨毒了,难道她们心里没有数,看着咱们家现在起来了,还敢来贴?”
知画咬着唇,“可是这表姑奶奶,带了一儿一女来了,说是相爷的孩子。”
“什么!?”城府深似叶黛玲,也坐不住了,差点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表姑奶奶说,当年相爷回去省亲的时候,跟她有了一段情,以至于让她怀上了孩子,还怀了一对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