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玲!
这一清早的,好热闹的上房!
叶婉玲已经柔柔弱弱的走到了叶修远面前,软软的行了福礼,“给父亲请安。我娘跟了父亲十多年,为人性情,没有人比父亲更了解了!那是个遇到蚂蚁都不忍落脚走路的主儿,天天诵经念佛的,一年有半年都吃着斋,怎么会去害人?就是那日与罗姨娘拌两句嘴,那也是罗姨娘口无遮拦玷了我的清白在先,我娘憋不住了,才与她说道两句。若是这就是我娘谋害二少爷的理由,那日……太太似乎与罗姨娘的矛盾更厉害些呀!婉玲没记错的话,太太罚了罗姨娘三个月的月银。三个月的月银与我娘那几句拌嘴,孰轻孰重,明眼人,一断便知!”
刘氏脸色铁青,“这是构陷!你们、你们合起伙儿来的!”
叶婉玲对着刘氏也福了福,“阖府都知道,我们三房从不拉帮结派,更不会和谁合起伙儿来诬陷人。”
叶大就在这时嘀嘀咕咕的说道,“太太您不是一直跟奴才们说,您刚刚进入叶府,又是刚刚才接过中馈,万事必须金刚手段,才能让下人臣妇于您,才能将整个叶府都掌控在手中吗?”
刘氏哪知道到最后所有的证据竟然都指向了自己,不由心慌意乱,拉住了叶修远的衣袖,“相爷,您要相信我啊!”
叶修远看她的神色已经满是嫌恶,“你我婚事,当初是陛下亲指,至于陛下为何会促成这桩婚事,想必你心知肚明!我叶修远没有你,什么贤惠的女子娶不到!只是想着既然与你成为夫妻,便不该让你的过去碍了咱们夫妻情分,所以我爱你敬你,没有一丝犹豫,就把整个叶府的中馈交给你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叶修远说得情真意切,都快把自己给感动了——男人嘛,都是情感动物,哪里还记得当初把中馈交给刘氏,完全是看在她带来的那些嫁妆能贴补叶府的份儿上?
刘氏是有苦说不出,更明白此时是不能把这个话说出来的,只要一开这个口,跟叶修远的那点情分便会灰飞烟灭,只得汪着眼泪,一口咬定,“妾身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这些人要联手诬陷于我!”
“事已至此,你既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回去闭门思过,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吧!”叶修远狠狠甩开了刘氏的手。
“相爷,妾身真的冤枉啊!”刘氏一边哭一边喊,却还是被几个孔武有力的老婆子拖回了房里。
叶修远又看了叶黛玲一眼,“黛儿啊,你如今已经是被武皇陛下指过婚的人了,你又不同于你大姐,还有两年之期,那渠王殿下,说不定哪天就把婚期定了迎你进门,我看呐,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在芙蓉院里带着丫鬟们,好好把你出嫁时用得上的绣活都做一做。”
惩罚的话没有明说出来,却是和刘氏一样的惩罚。
叶黛玲咬了咬唇,不敢说话,“是。女儿必不会让父亲失望。”
待人四散得差不多,叶千玲才笑盈盈的对叶修远道,“父亲,后日便是秋闱报名之日,宝华如此刻苦,必会给叶府光宗耀祖。”
听到这一句,叶修远又是内疚,又是欣慰,“宝华那孩子,倒是个好的。叶大,快去把二少爷放出来。”
“那奴婢呢?”所有人都惩治清楚了,还在地上的妙儿不由急道。
叶修远皱起眉头,“不是本相嫌你出身,你欺瞒本相在先,叶府容不得你了,明日,便叫了人牙子来,把你卖了,你自求多福吧,希望下一家买你的,是个良善人家,能容得下你的孩子。”
妙儿伏在地上哭了起来,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脸颊,叶修远没有看出来……她其实在笑。
叶千玲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已经许了她一千两银子,让她带着孩子离开叶府,重新生活。
……也没人看到,被拉扯回上房里的刘氏,嘴角也噙着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