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千玲这一句,叶黛玲和叶婉玲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去住那倒霉的木棉院了。
可韦老太太毕竟还是偏袒一下这个这么多年都没有照顾过的长孙女——那两个丫头的娘都有钱,就算孩子真的住到了木棉院,韩氏和尤氏还可以拿银钱重新翻修木棉院,叶千玲住进去了,就真的跟被打进冷宫一样了。
“千丫头,你刚刚回府,跟那三个丫头不一样,要多跟你老子还有你太太多亲近亲近,每日晨昏定省都别落下了,我看啊,你就住芙蓉院吧,离上房近。”
老太太的话一出,汤氏和韩氏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尤其是韩氏。
这小老太未免也偏心得太明显了吧!芙蓉院要是被叶千玲住了,那就只剩下芍药院和木棉院了,以叶婉玲的战斗力,是绝对争不过叶黛玲的,那最后沦落到木棉院的就是叶婉玲了。
韩氏虽然一向斯文,可是干系到女儿的切身利益,她也不得不开口了,“千玲丫头既然选了木棉院,许是和这院子有缘呢,老太太不如听听她自己怎么说。”
老太太坐镇叶府这么多年,岂能不知道韩氏这点弯弯绕绕,冷着脸道,“我活到如今,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只听说人跟人有缘的,还没听说过哪个跟房子有缘的。”
韩氏红了脸,知道老太太这是在嫌自己多嘴了,汤氏霸道,尤氏跋扈,老太太平日里倒是和韩氏最是和气,此时为了这个刚进门的丫头,老太太竟然能跟自己发脾气,韩氏顿时知道,叶千玲小看不得,只好闷不吭声的退到了一边。
没想到叶千玲就在这时候又开口了,“奶奶,我就要木棉院,芙蓉院和芍药院留给两位妹妹吧。给父亲和母亲晨昏定省,多走几步又有什么了?我方才和赵嬷嬷从正门下了轿子,一路走到侧门,再走回来,也没花多少功夫的呀,在乡下的时候,我哪一天都要走比这多几倍的路呢!”
“你们从正门下了轿子,为什么又要绕去侧门?”韦老太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知道汤氏为了给叶千玲下马威,早就找借口定下了门禁。
汤氏一听,顿觉不妙,这把自己引起来的火,好像马上就要燎到自己了。
正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叶千玲又笑嘻嘻的开口了,“大门的门房说了,母亲怕马贼进府,每日申时就关前后正门,所有人只能从侧门进出。”
叶千玲的表情天真烂漫,人畜无害,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在告状——她方才在一边看这几个女人争来斗去,早就意识到这右丞相府水有多深。
若是一味装傻示弱,只怕会被这群女人吞得骨头都不剩,到那时别提找阿夜了,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说。
所以她要让这些娘们儿搞搞清楚,自己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会定规矩,好,我守,可是你的规矩让我不痛快了,可别怪我告状。
果然,不只是老太太,连叶修远都不高兴了,“什么时候定的门禁?我怎么不知道?”
汤氏连忙解释道,“我听庆山侯夫人说的,最近好像有马贼进了城,马贼凶猛,若是进了府里……”
“马贼再凶猛,能有京城的金羽军悍勇?再说我们丞相府也安插了五十名暗卫日夜守护,别说马贼,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真真是胡闹,堂堂丞相府,竟然因为怕马贼申时就关上大门,传出去简直要叫同僚们笑掉大牙!你就没想想,若是圣上申时以后有旨下来,难道你还叫传话公公从侧门进来?”
汤氏立在一边不敢说话,她岂能不知叶修远说得有理?她心里也是委屈得不行——她其实并没有禁所有人,只是对门房说不许叶千玲从正门进府,为的就是让她这个所谓的嫡长女从进门那一刻起就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现在总不能说自己只是单独想整叶千玲吧?那不是罪名更大了。
这把火不止是燎回来了,简直把毛都燎了。
“我……”
“你什么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竟然干这种蠢事!知道的说你是为了家宅安宁,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我叶修远胆小怕事,连马贼都怕呢!”
叶修远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官场名声,汤氏偏偏碰了雷区,能不挨骂吗?
“父亲,这件事是母亲考虑不周,还望父亲念在母亲一片赤诚为了叶府,就不要怪罪母亲了,往后啊,母亲再做什么决定,一定先和父亲和祖母商议。”叶黛玲见叶修远真的生了气,连忙出来帮汤氏说话。
叶千玲把火扇到汤氏头上以后,又悠游自得的躲在一边看悄悄观察,片刻之间便把这一家子女人琢磨了个大概——
她发现汤氏空有雷厉手段,智商却欠费,每每捅了马蜂窝,却都要女儿来擦屁股,叶黛玲长着一张菩萨脸,其实是个心机深重的;
三房的韩氏和女儿都是锯嘴葫芦,暂时还看不出所以然来;
四房的尤氏母女性格参考红楼梦里的尤三姐就行了,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