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哦了一声,语气十分平淡,“看来,骆爱卿知道是谁要加害于你了。”
天子高高在上,没有人敢直视他,包括徐南意也不可以。
骆文彦突然出现,一定是要为她洗脱罪名的,她单听皇上的语气便知,皇上并不想让她脱罪。
杀了她徐南意,便是打击了武安侯府,让纪如珩的颜面折损。
皇上一直对纪如珩的功高盖主有所忌惮,放过这个挫他锐气的好机会,自然不悦。
郑林双手拢在袖中,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冷笑一声:“骆大人,你的事和本案没有关联,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办意夫人之事,若你有冤屈,怎么也不该这时候来叨扰皇上。”
随即,郑林向皇上一拜:“皇上,请派人送骆大人回府,好好养病最当紧。”
郑林的三言两语,就要把骆文彦往下赶。
要知道,骆文彦是个老实巴交的文官,更何况郑林比他官大一级,平日里冷嘲热讽惯了,一时间他不知怎么对付,急得连连咳嗽。
“怎么没有关联?骆大人的病是微臣来诊治的,实情是什么,微臣最有资格说话。”钱太医上前一步,横了郑林一眼。
“既然郑大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妄下断言?”钱太医反过来质问,势要在气势上压倒郑林一头。
若论资历论官阶,钱太医不知道比他郑林高出多少。
郑林眼底冒火,轻蔑地斜了他们一眼,不再多言。
钱太医收敛起强硬的态度,正色道:“启禀皇上,太医院第一次为骆大人会诊时,是微臣疏忽了,着实是误诊……后来微臣放心不下,私下又去探望骆大人,这才诊出,骆大人体内有毒素堆积,这才一病不起。”
“毒素?”皇上有些不耐,重复了一遍。
“是,骆大人是中了毒,微臣诊断出之后,猜想会不会是骆大人平日里吃的食物会有相克的,经骆大人许可之后,臣便在骆府查访,从厨娘那里听到一个细节。”
钱太医微微侧身,一双眼睛透着老谋深算的精明,看向煞白着脸的阿怜。
“据厨娘所说,婢女幸儿经常出入厨房,说是为三王妃端茶送水,可厨娘却在不经意间发现,此婢女曾在骆大人的羹汤中动了手脚!”
霎时间,阿怜瞳孔骤缩,又是那副胆小畏惧的模样,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低头趴在地上,身子都在颤抖。
她不住地小声否认着,“我没有,我没有……”
看着阿怜,徐南意脑海中将她和原主徐南意重叠在一起,连跪地求饶的姿态都一样。
若不是阿怜这么心虚,徐南意都差点要相信,阿怜是原主死而复生来的呢。
在场,也有老臣说了句公允的话:“钱太医,空口无凭啊。”
钱太医十分恭谨,“那位厨娘愿意做人证,至于物证……骆大人中毒一事,随便再派太医来诊脉,便可知悉,这种毒药难见,若是彻查此事,必能从这婢女身上搜出来!”
阿怜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像是鸵鸟一样,不敢面对世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掩耳盗铃,逃避一切。
这样的阿怜真像原主,徐南意看到她……为原主的从前感到悲哀。
但绝不同情,如今被她取而代之,为原主出一口气,若是原主活着,应当庆幸。
这世上总算有一人,能帮原来的徐南意,活得扬眉吐气,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