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虞锦瑟正在办公室跟张熙商量新项目的事,门外忽然晃过一道笔挺的身影。张熙眸子一亮,道:“沐总出差回来啦。”
话刚落,门便被推开,沐华年大步走了进来。他出差一个多星期了,此时此刻虽然风仆尘尘却仍难掩俊容,进来后什么话也不说,施施然往沙发上一坐,仿佛这是他的地盘,一旁的张熙立刻识趣的退了下去。
沐华年开门见山地道:“跟我说一下,这周你都干了什么?”很奇怪的口气,像老师在检查学生的作业。
虞锦瑟的态度很配合,两人的对白前所未有的和谐,“我在跟进tur-3的研发啊,子公司的事也在操心啊,还有……”她指指手上的一大叠表格,“这个月的财务报表。”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这里,好像有点问题。”她用红笔在纸上圈出一个数字示意他看。
沐华年拿起表格瞧了半晌,目光里有赞许,“嗯,有长进。”
虞锦瑟有些飘飘然,“那当然,也不想想我虞锦瑟是谁!这聪明,这灵光,这高智商。”
沐华年似是赞同,“嗯,聪明,灵光。”点点头,补充道:“跟了我大半年,才真正地学会看账本,审合同,做投标书,写企划案……”
话里的嘲笑之意不言而喻,虞锦瑟不以为意,反而厚着脸皮道:“其实很多事我都可以丢给别人好不好,老板不就是管决策上的问题吗,你干嘛非得逼着我学这么多?招这么多员工是做什么的!”
“虞大老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沐华年无奈地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虞锦瑟不说话了,沐华年见她表情怏怏地,口气软和了一些,道:“算了,慢慢来吧,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些我都会教你。”
虞锦瑟点头,低头又开始咬奶茶吸管。
其实她应该感激沐华年,她初出茅庐,对公司的事一窍不通。虽然她与他的关系时缓时僵,但在公司的打理上,沐华年一直站在一个资深前辈的角度悉心教导,给了她许多有益的指导与帮助。可能方式严厉了点,但不能否认,虞锦瑟能够这么快适应这个岗位,最大功臣就是沐华年。
可以这么说,彻底抛开私人之间的情感与恩怨后,只平静和睦的做同事,他跟她,亦师亦友。
也正因为沐华年几乎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能都传授与她,虞锦瑟在一定程度上,是信任他的。除了家族核心tur-3之外,公司的其他事务,她很少对他起疑,哪怕虞氏元老们每天都在担忧着,沐华年开分公司,或者接新项目是在扩充自己的羽翼,她听了,从来只是一笑而过。
一个东西蓦地抛过来,打断了虞锦瑟的思路,“给你。”
“什么?”虞锦瑟云里雾里地看着包装袋。
“你不是想要这个牌子的香水吗,在纽约路过看见了,就顺便带回来。”
虞锦瑟愣了,“你怎么知道!”盯着香水盒子,百思不得其解,“沐总,你又吃错药了?喜欢给女同事带礼物?”
沐华年的神色波澜不惊,“我吃错什么药了?”
“沐总。”虞锦瑟凑近了一步,像研究怪物似的,“我看你送东西我就后背发凉,你每次对我好,就预示着要对我使坏了,比如上次把我从车里推下来……”她瞅瞅手上的香水,仿佛上面有刺似的,手一抛,丢回他身边,“这个我可不敢要,你送季弘谣吧,她有收集香水的嗜好。”
沐华年皱眉,“我跟你解释了多少遍,我跟她没关系。”
“哦,我忘记了。”虞锦瑟回过神来,又去咬吸管。
见她半天不语,沐华年道:“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虞锦瑟摇头:“同事的私人生活,我有什么权利过问。”
她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各有所思。须臾,沐华年的声音传进她耳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似乎有些焦躁,却只说了一句:“叫你别咬吸管!”再接着,他手一挥,夺去了她的吸管直接扔进了垃圾篓。
“喂喂喂,没吸管怎么喝?”她不满地嚷起来,抬头一看,沐华年已经走了,只剩那瓶香水还留在桌上,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撒在上面,泛出橘色的柔光,像是西洋画里被精心调和出来的的赤金色油彩,晕开特有的厚重与明亮。
……
下午五点半,已是下班的点,电梯旁挤满了归心似箭的员工。
等待的时间无所事事,一群人自然而然的开始八卦。最左边财务部的几个女同胞,更是聊的兴奋,低语道:“想不到虞总竟然连女儿都有了。”
“是啊,最近这事在公司传得好厉害,之前我还以为那位何设计师只是追求她,却没想到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孩子都这么大了!”
另一个□□话来,“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快给我讲讲。”
“这事大家都知道啦。听说我们虞总大学的时候,就跟何设计师在一起啦,两人生了个女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何设计师就带走了孩子,去了国外。谁知过了几年,兜兜转转,两人又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