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愫只好安慰姜宪:“你就当陪着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在御花园里多逛了一会吧,这总比天天呆在慈宁宫暖房里好。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今年就没有出过门。”
这倒也是。
姜宪和白愫躲在角落里小声地聊着天,安陆侯夫人带着邓成禄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道:“今年的灯会真热闹,就带了我们家小子出门。走到玉河桥北的时候才知道您老人家在这里观灯,我就不请自来,把我们家小子出拎过来给您请安了。”
邓成禄长得唇红齿白的,没有了对着姜宪时的畏畏缩缩,眉眼温和地站在那里,如玉树临风,也是美少年一个。
太皇太后看着十分欢喜,拉了邓成禄的手问他的功课,知道他已过了府试,因要继承安陆侯府不再参加科举,看他的目光就更满意了,直夸安陆侯夫人会教孩子,还让邓成禄有空的时候带了妹妹邓小姐去慈宁宫做客:“……白愫出了宫,我们连牌角都凑不齐了。”
邓成禄听着眼睛一亮,道:“我不知道您和嘉南郡主都喜欢打牌的。”
“宫里没什么事,打牌消磨消磨日子。”太皇太后笑道。
邓成禄十分理解地点头,道:“我母亲在家无事的时候也时常打牌。”
太皇太后直点头,拉着他的手几乎都舍不得放下了。
不一会,安国公夫人带着她娘家的侄儿过来了。
说词和安陆夫人一样,带来的男子和邓成禄差不多的年纪,名金宵,相貌比邓成禄还要好看,说话行事落落大方的,一看就是世家子弟。据他说,他如今在榆林总兵府任游击将军,父亲金海涛如今任太原总兵,曾曾外祖母是太宗皇帝的第十三个女儿。
原来家里曾经有人尚过公主。
姜宪不由朝他望去。
金宵眼角的余光正好也瞟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
姜宪朝着着他笑了笑。
金霄顿时满脸通过,回过头去。
又有姜镇元的同僚夫人知道房氏在这里,让身边的体面的嬷嬷在外面跪着给房氏问安,太皇太后索性招了那家人进来说话。
那位太太身边也带着儿子,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已英俊得夺目。
白愫强忍着笑,用手肘拐了拐姜宪,低声道:“今天人可真多!”
姜宪如果看到邓成禄的时候还没有明白,等她看到那位姜镇元同僚的儿子时就已经全明白了。
她只能任白愫奚落,心里不免同情起这些当事人来。
给她准备的夫婚夫不好一个个都领去慈宁宫,太皇太后就想了这个主意,大冬天的在玉河桥北设了个观景台,然后把入选的人一个个拉来看。
那些人家在见太皇太后的时候还不知道背地里怎样手忙脚乱地准备?不知道怎样惴惴不安地前来拜见的……
姜宪看着笑眯眯坐在太皇太后下首的房氏,知道这件事与她也有关系,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
诚如白愫所说,今天的人还真有点多。而且来的人不是自身就十分优秀就是出身世家,哪一个都配得起她。
如果中间没有夹着个赵翌的话。
姜宪总觉得她的婚事不会那么容易。
很快夜色就深了起来。
太皇太后也该回宫了。
靖海侯世子赵啸前来给太皇太皇请安。
观景台里的人都有些意外,大家面面相觑,请了赵啸进来。
赵啸恭敬地给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行了礼,尊敬而又不开朗地和各位命妇问了好,说起自家的事来:“……我是家中的唯一的嫡子,五岁的时候就请封了世子,这些年来也一直帮着父亲管理内务,父亲对我颇多依仗。皇上前些日子想留我在京城多住些日子。家父怕家里的事乱了套,写了信让我回去,我却觉得这是个机会,能见多识广,还可以多交几个朋友。回了信给父亲,父亲终于首肯。之后我恐怕要在京城住上三、五年。只是我来的时日还有些短,很多事都不太懂,特别是这些交际往来的事,全凭着自己拿主意。见大家都来拜访太皇太后您才人家,也就跟着来了。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太皇太后看见我一个人在京,没有长辈提点的份上不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