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沐威全然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朗赫铭匍匐的身影,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朕自你年少的时候起,就一直叮嘱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太子。你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看来全还给朕了。真相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朕且告诫你一句,‘适可而止’,不要逼着朕对你不留情面!”说罢,朗沐威崩着一张没有表情的冷脸,带着随行的公公和侍女们,挥袖而去。
东郊太子的别业 午后前厅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朗赫铭愤怒地将桌子上的东西砸向跪在地上的人,“你、你、还有你!都是怎么给孤说的?!万无一失,狗屁?!”
太子的身前,跪着一排已被调任的东南官员,一个个垂头耷脑宛如丧家之犬。
尹公公好言安慰道,“殿下,消消气啊,为一群废物生气可不值得,废物是没用了,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他虽是在调和关系,语气里却有着同样的鄙夷,显得阴阳怪气。
“孤那么相信陈绪,这个蠢货!那账本一路马车送去中州府,朗寅释甚至都不在马车上!竟然连个小小的账本都毁不了!就这点本事,还自命不凡,私做主张跑去刺杀萧玄绩!萧玄绩岂是你们这些人动得了的?!你们这群废物!!”
“是臣等无能!是臣等没用!”东南巡抚谭敏扇了自己一耳光,哭丧着脸道,“我们都是跟着您十几年的官员了,如今萧大人正要拿我们是问呢!殿下,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是啊殿下,我们都是您的老下属……”有个官员紧紧抱着朗赫铭的靴子。“臣等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了官职啊……”
“滚开!”太子一脚狠狠踢开了贴过来的下属,“你们还有脸来求孤?养了你们这群蠢货,朗寅释没陷害成,还得罪了萧玄绩!”
“低调行事!孤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你们把船都沉了!你们以为父皇是傻子吗?他不知道东南是我的势力吗?!他不知道跟老三老七斗得人,是我吗?他让萧玄绩撤换官员,就是在给孤看!孤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朗赫铭狂怒道,一边吼着,一边浑身发颤。
“都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太子大骂道。
一番歇斯底里赶走了官员,朗赫铭坐在位置上,目光呆滞,瑟瑟发抖着。
“殿下?殿下?”尹公公上前给他披了条毯子,“您这是怎么了?”
朗赫铭战战兢兢,眼神呆滞,充斥着一种惶恐,“父皇……父皇定是已经察觉了。”
“察觉什么?”尹公公疑惑不解,“殿下,您可别自己吓自己啊!”
“不,不,他一定是察觉了!这群蠢货,就这样把孤推上了风尖浪口!”朗赫铭瑟缩而狂躁,“孤要杀了他们!他们害了孤!”
尹公公慌了神,“殿下,您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昨晚……那群官员向孤托了个梦,问孤为什么要沉他们的船,害得他们亡魂无处可去,他们说会来讨命,孤会不得好死……”朗赫铭哆嗦个不已,双眼中满是恐惧,浑身都僵硬的缩成一团。“今日父皇、父皇就给了孤警告,他看孤的眼神就不对……”
见状,尹公公也慌了起来,“殿下!您清醒一点啊!托梦什么的都是迷信,老奴这就去给您烧香!让大师来超度这些大臣!您会没事的!”
“不,不行,父皇已经知道了,太明显了……把柄太明显了,没有机会了!滚!你们都是要来害我!你们这群蠢货,孤早晚会被你们害死!”朗赫铭胆战心惊的怒吼,一脚将尹公公踢了一个踉跄,轰出门去。
尹公公头疼不已,出了前厅还能听到太子在里面咆哮,倾零哐啷的砸东西,伴随着花瓶的碎裂声。他一面差人去寻太医,一面派人去请佛寺道观的大师来。
“嗨,这个太子啊,哪里是谨慎,分明是胆小如鼠,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跟他那早逝的母妃似的,疑神疑鬼,受了点刺激就疯癫……难怪以前六皇子说他没出息。”
“我得赶紧去找六皇子和九皇子,把太子的情况告诉他们……”匆匆行走在别业里的尹公公满肚子牢骚,心下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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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寅墨要相见了。
宫斗不能停,速派太子领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