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妃被他正经的模样逗得开怀大笑,忙遣了珊瑚去取了一盒糕点,让郢祯随便吃,又派人送了许多去岳才人宫里。
郢祯和妱暮年龄相仿,而从前又同住在南宫蝶儿处,虽然妱暮不记得郢祯了,但两个孩子却玩的十分投机。这样一来,岳才人也多了机会与妃妃絮话。
“真是怀念娘娘坐镇中宫的日子啊。”岳才人语调簌簌如秋日的落叶般凄凉,秀眉微微蹙着,一抹轻愁隐隐不散。
妃妃的语气倒是十分的淡然,神色也豁达,:“那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更可况,本宫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岳才人是从心底里敬重妃妃,她的敬重不仅仅是缘于妃妃曾经帮助过她,或许是妃妃与生俱来一种令人敬畏的质素,虽然她如今被废黜,居于冷宫,锦服华袍尽去,素装淡抹,却仍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逼人的贵气,无论她的境况多么的凄惨,亦或者是多么的荣宠,却始终保持那份淡然的矜持,宠辱不惊,四个字,在妃妃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娘娘来说,离开后宫是一种解脱,但对于嫔妾这些人来讲,却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岳飘零心中无限感伤,她不明白,睿智如皇上,为何会立南宫蝶儿如此肤浅的女人为后,以至于整个后宫鸡飞狗跳。
“是不是皇后她为难你们了?”妃妃问道,心中也猜到了个大概,南宫蝶儿虽然也有些小聪明,懂得伪装自己来麻痹太后姑母,但如今太后姑母和自己皆已经无用,她还不趁机立威吗?
岳才人轻声叹着气,眼中蓄上一抹雾气,:“哎,若是皇后娘娘单纯的为难嫔妾等人,也就无所谓了,只是她借着教导皇子帝姬为名,将郢祯和禾媛带到凤仪宫,没日没夜的授课,若是犯了错,不论大小,便是好一顿责罚,郢祯是男孩子还挨得住,听说禾媛帝姬前日手心都被打肿了,青贵妃心疼的掉了好多眼泪,却又挑不出理来!”说着取出手帕来拭泪。
妃妃起先还静静的听着,后来也忍不住说道:“这皇后也未免太过分了,不过是要下青贵妃的面子,只是连累了你。”妃妃明白南宫蝶儿的用意,皇甫风麟虽立了南宫蝶儿为后,同时也进了冯青云和白水心的分位,并且授予二人协理六宫之权,这样一来,后宫就不是她皇后一人独大,南宫蝶儿出身不及白水心尊贵,加之淑惠帝姬年龄小,自然要先拿冯青云开刀,至于拉着郢祯,不过只不想授人以柄罢了。
南宫蝶儿以教导皇子帝姬为名,任何人也挑不出她的错处,青贵妃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若是为这事告到皇甫风麟那里,只怕皇甫风麟也会责备她慈母多败儿!
历来大曦一向崇尚对皇子帝姬严格授教,所请的师父皆是文采武功兼备,而且不像他国,若是皇子帝姬犯了错,责罚伴读,若是哪位皇子帝姬犯了错,都会一视同仁的受到惩罚,绝不会因为身份而徇私袒护,所以,对于这事,青贵妃只有忍!
“娘亲,你也吃一个尝尝吧,这云片糕很好吃的!”妃妃正与岳才人说着话,不妨妱暮抓着云片糕递到了妃妃的面前。
阵阵香味刺激着妃妃的味觉,妃妃只觉得胃里整个搅在了一起,忍不住侧向一边,搜肠刮肚的大吐特吐起来。
“哇哇&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妃妃脸色痛苦的扭在一起,不停的呕着酸水。
妱暮愣愣的站在一边,显然被吓了一跳,她无助的咬着手指,云片糕早已掉在了地上。
岳才人也有些发怔,她是生育过孩儿的,自然一眼就瞧得出妃妃是因何而吐成这样,这明显就是害喜的症状啊!
幸好侍奉在一旁的浣纱反应快,忙倒了杯温水,一边为妃妃拍背顺气,一边让她喝水漱口。
过了好一会,妃妃有些疲累的抬起身,尴尬的望着岳才人,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岳才人忙摇头道:“娘娘言重了。”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又问道:“娘娘怀了皇嗣,皇上是否知晓呢?”
妃妃听她一说,先是一阵紧张,而后便平静的下来,神色淡然,:“皇上他并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这是为何?若是皇上知晓娘娘您怀有子嗣,定然会将您迎回后宫,那时娘娘便苦尽甘来了!”岳才人眸中尽是不解之色,很是迷茫!
岳飘零在龙吟殿伺候了皇上八年,对皇上的性子算的上颇为了解,在她看来,以皇上对娘娘的态度,很显然将娘娘放在了心里,只是碍于面子才会冷对,若是皇上知道了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二人的关系也必定会缓和下来,这对于娘娘来说,是一桩喜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