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最后只能挑重点:“都是弯弯曲曲的山路,还要翻好几座海拔几千米的山,地势太险。陈声,你真别送了,我不是跟你客气。”
陈声笑了两声,“你是担心我车技不行,没把你安全送到家,反倒把命送了?”
“……”
他瞥她一眼,“我十八岁学开车,三年多,跟我爸跑过西藏,去过西昌,他累了就换我开。甘孜再险,险得过川藏线?”
路知意顿了顿,还是没忍住纠正了一句:“去甘孜也得走川藏线……”
他笑了笑,“那正好,让你看看我神乎其神的车技。”
下一句,振振有词:“路知意我告诉你,质疑男人什么都行,两件事情,绝对不可以。”
“……哪两件?”
“车技,床技。”
“……”
车内一度陷入谜之沉默。
*
路知意反复推辞,但对于陈声来说,推辞并没有任何作用。
开车的是他,他目视前方,选择把她的拒绝当耳旁风,我行我素。
“陈声,我都说不用了,你赶紧掉头吧!”
……
“喂,麻烦你听我讲话啊!”
……
“真别送了,这都几点了?你把我送到家了,你还要不要回来?”
陈声淡定地说:“正好我没去过甘孜,在那住一晚,看看高原风光也好。”
“……”
大概是路知意拒绝得太坚决,他侧头看她一眼,不耐烦地问了句:“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顺手帮个忙而已,你一副视死如归也不要接受的表情,几个意思?”
视死如归……
路知意没绷住脸,想笑。
他执意要送,她拒绝无果,只得接受,心情有些复杂。
路知意从来都不轻易接受他人的帮助,其一是怕给人添了麻烦,自己还不起;其二是因为父亲。
路成民是个好人,一个难得的好村官,镇上的人都这么说。
宁可自己吃亏,牺牲小我,补贴村民。
可是路知意不是那些群众之一,她生活在这个原本就贫穷,后来因为父亲的无私,生活更加紧巴巴的家庭里。
那一年,妈妈做的香肠腊肉被镇上的小孩偷吃了,爸爸说不要紧,不追究,可那钱原本是用来给路知意买自行车的。
小升初,同龄人都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约好一同骑去上学。
结果因为爸爸的决定,那一个学期她都只能由路雨搭着去学校,坐在后座上眼巴巴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绝尘而去,欢快得像只小鸟。
有一次住在路知意家附近的李大爷病了,路成民开着镇上的车,连夜把人送到县城里的医院去,还在那守了一晚上。后来李大爷病好了,全家人送了面锦旗到他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