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姑姑头都没抬,“扔了吧。”
之桃应了一声,随后又道,“扔了有些可惜了,我明日拿去喂猪吧。”
阿朱走过去笑道,“这位苏瑜姑娘每年都会往京中送南瓜干,同以前魏家那位姑娘一样。”也不管旁人喜不喜欢,会不会觉得是负担。她拿起一根南瓜干,咬了一口,“你以为咱们王妃好好的怎么突然学起如何做南瓜干了。”这些年,不管从何处送来,做的多精细的南瓜干都没进过主院。王爷不要的东西,一贯是送到门口便被门房那些人瓜分了。可即便如此,府中伺候多年的老人多,多少会透些风声出来。王妃本就没安全感,对王爷心眼小的很、看的紧,找人来问了问,知晓是多年前王爷顺手救出的一个女子,这些年都不曾嫁人,对王爷一往情深,一直在应州等着,心中便不快了。下午知道的事,傍晚突然说要做南瓜干,让她们去找个人来教她,第二日早起便发热胃疼,闹了三四日。“这些南瓜干,做了就做了,她非要往王妃眼前送,也不知是挑衅还是真心报恩。”想想也可笑,王爷不过是突发好心,顺手搭救,她便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了?
温岚笑问,“为何不可?听闻王爷对王妃便是一见倾心。”
阿朱看着她问,“咱们王爷吓人的很,如何能让人一眼便钟情。”也就王妃不怕他。
之桃赞同的连连点头,第一眼见王爷,便觉得他凶煞可怕,一身凶戾不说,还看不清摸不透他的情绪,生怕走错了一步便惹的他发怒,抽剑砍了她。
阿朱将吃了一半的南瓜干扔回去,“咱们王爷只有和王妃在一起时没那么可怕。”他的所有温柔都给了王妃,生怕吓着他胆小的小妻子。哪怕他明明知道,他的小妻子没那么胆小。
帐子内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不一会儿男人压抑的低咆声传出。之桃与温岚脸上一红,阿朱笑着让她们去休息,今夜不用她们伺候。
力战后酸、疲、酥、软一齐交缠涌上,浑身又乏又酸,汗湿的温软娇躯偎入肃宁怀中,似婴孩一般蜷缩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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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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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往锅子中添了两勺冷水,正坐在炉灶前伴着水滚的声音打盹,突然听到了召唤。她立即站起来,舀过冷水冲了把脸,问蓝姑姑,“什么时辰了?”
蓝姑姑将热水舀进水桶中,“天快亮了。”
阿朱咧嘴一笑,“王爷今夜依旧勇猛。”
蓝姑姑斜睨了她一眼,似在指责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这些。阿朱不在意又道,“姑姑你去歇息会儿吧,待会儿还要回湖阴城县,我去叫温岚、之桃。”她抢过木桶,提着走进了帐子。
“王爷,热水布巾放在门口了。”阿朱站在帐子旁,伺候的久了,便也知晓王爷的规矩了。王爷不允许他之外的人见到王妃情欲后的模样,擦身一贯是亲历亲为,便是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侍女都不允。
床榻一团乱,擦洗完身子,宁安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肃宁抱起她,“去马车上睡。”
宁安圈着他的脖子,无意识的点头。
肃宁笑了,“咱们今日将想想带走。”孩子在身边觉得吵闹,离开了又觉得寂寞。
马车中已经铺好了被子,肃宁安置好她,又让尽欢将小女儿抱来,放到了她身边。已经卯时一刻了,他虽“忙”了一夜却精神十足,并不觉得疲累,干脆骑上旺财去跑了几圈。回来后去把禾苗叫了起来,跟着将士们一起晨训。
晨训后,他坐在练场,同将士们一起吃早饭,禾苗一人拿着一个粗面馒头,他笑着给他们剥鸡蛋。每年的军饷都有定数,粮草也有定数,便是如今国库充盈,也做不到日日有肉。善管理营运的将领会同百姓合伙养猪养牛羊,也会组织人开垦荒地种些菜蔬,不善管理营运的将领便只能死握着这点军饷粮草,饿不到,却也没多少油水。应州军伙食不错,一来宁朗不贪腐,又会做生意,二来他怎么也是摄政王老丈人,摄政王私下没少补贴。早上的一餐,每人都能分到一个鸡蛋,午饭多少带点荤腥,晚饭以玉米、荞麦饼为主,有时是骨汤,有时是牛羊奶。吃的饱,吃的好,才有精力训练,才有力气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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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朗端着一碗肉沫蒸蛋过来,肃宁看到了道,“别惯着他们,白煮的他们也能吃。”就是不那么喜欢。
宁朗不赞同,“长身体的时候,定要吃好了才能长得高,长得壮。”他看着肃宁笑,“你十二岁刚到军营时,比他们还挑,我不也是每日给你开小灶。”也没少打就是了。只是如今面对外孙们,怎么都下不去手,气都生不来。
“爹,外公做的肉沫蒸蛋最好吃了。”禾禾舀了一勺鸡蛋给他。
肃宁笑了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外公只会做这一样,你自己吃,多吃些。”军营不是家中,一日只供三餐,挑食了,错过了用饭时间,便只能饿着。他回视宁朗,“我在你手下半年多,吃了半年多的肉沫蒸蛋。当时粮饷不足,军营养的那几只鸡每日下的蛋,全进我与长松的肚子了。”转年宗大宗二来军营历练,肚子里没油水,每天早早就饿了,大半夜去偷蛋,他与长松怕自己的口粮没了,直接喊人将他们两兄弟抓了,他们挨了二十军棍,至今不知道是他与长松告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