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祁纹倒也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除了晚上例行换药的时候白天他房间的门都是紧紧关着的,根本见不着他的人影。靳妩原本怀疑他白天压根就不在房里,但是她故意去找过他,他却的的确确是好端端的坐在房里。他从不过问她的行踪,就好像真的只是个来给她治伤的大夫。
这么说起来,倒反而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是祁纹那个人,脸上始终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就连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乎都从不曾有过丝毫变化。就好像一张量身定制的面具,戴的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也忘了这张面具的存在。
“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就到王府去一趟。”
肖未吃完早饭,急匆匆的套上了衣裳。靳妩亲自把他送了出去,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他才刚走她便有些心急了,这等待的滋味儿可真是不好受。
肖未出了乜舞楼,心里头真有些七上八下的。靳妩这事儿说难不难,可是说简单却也没这么简单。
若是真像她想的那般顺利,自然万事大吉。但是就怕他去了,人却已经不在了。若真是如此,那他总不能白去一趟吧。总得想方设法留下点儿什么,起码得把靳妩的心意传到了,下一步才能想办法搭上线不是。
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每次进出王府,都有下人贴身跟着,根本不可能让他在王府里头闲逛。
而且从大门到正堂的路上,的确能够看见西苑。但是那也太远了些,除了能隐隐约约的看一眼之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就连里头到底有没有人他都没有把握能够看清。
更何况,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轩王府里做手脚,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都怪那个可恶的小妮子,明明知道他一进乜舞楼就三魂不见了七魄,还偏偏把他往那地方带。这下好了吧,早上他光顾着逃走了,连正事儿都忘了问。
说来说去,还是他那个小妮子的脑子好使,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就只能做个抛头颅洒热血的粗人了。
肖未在龙袍巷里转悠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办法,眉头皱的都快有白掌柜那么深了。
“肖将军这是。。。?”
“。。。宁王殿下。”
肖未正烦着,一不留神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转头一看,却是许久未见的宁王殿下。
对了,宁王,他怎么把这尊大佛给忘了。看来他这脑子不好使,运气却还不错。
“王爷可还记得我那个意外得来的干妹妹?”
“。。。靳姑娘,当然记得。”
自从那天晚上见过叶相之后,决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但是他却一直不敢确定那究竟是他自己真实的心意,还是外祖父的诱导所致,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刻意回避着靳妩。
他身边那些奴才倒是时常有意无意的提起靳妩,她去了哪、见了谁、做了些什么。他知道那都是外祖父的授意,就连外祖父他老人家也亲自到他府上问了好几次,但是每一次他都选择了避而不谈。
他很想她,很想知道她每一天去了哪、见了谁、做了些什么。
可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要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在他没有下定决心以前,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害了她。
肖未一看决的反应,就知道他果然没猜错。这位向来云淡风轻的宁王爷,果真是动了凡心了。不过在他看来,无论是宁王还是轩王,可都不是什么好归宿。他可真心不希望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成为他的干妹婿。
虽说,这国舅爷的称呼听起来的确是挺威风的,但是那怎么也比不上他那宝贝干妹妹的终生幸福重要呐。
“不瞒王爷,我那宝贝干妹妹前些日子和轩王爷闹了些矛盾。她自个儿不敢来认错,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给使唤来了。”
“靳姑娘。。。和二弟闹矛盾了?既然如此,那肖将军怎么不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