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钺选的这个时机简直称得上最差的时机,若是能提前哪怕一天,这事儿都至少有八九分的把握。可是她偏偏选了明天,那就只剩下五分了。”
“这话怎么说?今天和明天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那是自然。景帝今天那三道旨意一下,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叶相和轩王再继续闹下去,叶相明天若是倾巢出动围剿祁桢,那不是明摆着打景帝的脸么?”
琥二沉吟了片刻,细细想了想刑的话,别说还真是这么个理。
原本照叶相的作风,无论信还是不信,只要得了消息那必然是不会放过的。可是眼前他刚因为这事儿被禁了足,若是再大张旗鼓的围剿祁桢,那不就等于明摆着不把景帝放在眼里么。
这样一来,季连城那点儿消息恐怕还真是不够看了。
“那主上的意思是?”
“暗中通知那人,想法子给叶相下点儿猛料吧。”
果然如此。
琥二原本就隐约预感到主上可能要在那人身上下功夫了,可是当这个预感真的从主上嘴里验证了的时候,他心里却又实在别扭得很。
主上为了那位钺姑娘居然连那人都要动用了。
“没什么事,就早些歇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琥二突然的沉默下来,刑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现在还是没法接受钺的存在,不过这种事原本就是急不来的。
起码他没有明着反对,就已经是前进了一大步了。
“那我就先去歇息了,明天。。。”
琥二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一想到明天的事却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他刚一开口就被刑打断了。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那主上也早些歇息吧。”
琥二默了一瞬,无声的点了点头,说完这句话就回房了。
夜还长,迎接琥二的是一场难得的酣睡,可是对另一些人而言,却如同漫长的寒冬。
肖未已经七年没有见过祁苏了。
他始终没能真正的忘了当年那个明艳如火的女孩儿,可是当他终于再次见到深埋在心底的那个女孩儿时,迎接他的却是一根一寸来长的白玉簪子。
那道寒芒闪过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侧身避开了。
所以那根簪子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而是偏了一寸刺进了他的左肩。
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可是当剧痛吞噬了他的神经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一瞬间的后悔。
要是他刚才没有避开该有多好呐。
就让她亲手杀了他罢。
那样的话,无论是他,还是她,就都解脱了。
总好过如今这般,不能死却又活不好。
他曾幻想过无数种情形,关于他和祁苏的重逢。
他原本以为无论她有多么的不情愿,他总还有机会,他心甘情愿用尽余生所有的七年来补偿她。
可是当这一切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她不止是不情愿。
她恨他。
恨到想要亲手杀了他。
那根簪子没有刺中他的心脏,却击碎了他所有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