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得宽一时语塞,他知道,苏执所言句句真切,他若真的回了离忧教,怕是第一个不容他的便是掌教真人。
管得宽叹了口气道:“陈师弟,是离忧对不住你。。。。。。”
苏执的神情渐渐恢复如常,他蹲下身子,重新将火盆扶好,然后又将那些未曾烧完的老柴一根一根的捡起,放在火盆之内。
“只这一会,就又浑身冰冷了。”苏执苦笑了一下。
话音方落,槿雪便轻轻的走了出来,轻轻伏身在他的旁边,将火折子打着,顷刻间,火盆内又是一团温暖。
然后她看了一眼苏执,又看了一眼仍旧站在屋檐下的管得宽。
苏执冲她柔柔一笑:“不妨事的。。。。。。”
槿雪这才点了点头,再次退进黑暗之中。
“如今,在九霄皇觉殿,也挺好。。。。。。”苏执淡淡道。
“呵呵,你瞒得了别人,怎能瞒得了我?”管得宽笑道。
然后对坐在苏执面前,一语不发却淡笑这看着他。
“宁师兄何意?”
“你真就安心做这个九霄皇觉殿的大护法?”管得宽一字一顿道。
不等苏执说话,管得宽又道:“罢罢罢,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你可知道,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人。。。。。。”
苏执不动声色:“谁?”
“你还记得你在雨中碰到的那两个人,然后你给他们指路,其实是想以他们为马前卒,破了那秭鸢的禁制对吧。”管得宽说的信心十足。
苏执也不否认,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道,问你路的那个少年是什么人?”
“不知。”
管得宽点点头:“那少年,唤作林逸之。他便是你望忧峰师尊陆无羁所收的小徒弟你素未谋面的师弟。。。。。。”
话音方落,苏执脸色大变,腾地一声站起。
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管得宽又道:“我不管谋划些什么,如今你小师弟身陷险地,你如何收场。。。。。。”
苏执半晌无语,只围着火盘负手踱步。
终于,他恢复方才的从容。缓缓的坐了下来,淡淡道:“这又如何?我说过,师尊在离忧一日,我便保全离忧一日。我保那林逸之无恙便是。。。。。。”
管得宽闻言,似乎不太确定道:“当真?”
“我何曾儿戏。。。。。。”
“好!”管得宽点点头,一拍手站起身来道:“夤夜叨扰,就此告辞。你记住只要不伤离忧中人,一切随你如何!”
说罢,一道流光,射向雨夜之中。
苏执并未起身,就那般坐在火盆边,一动不动。
只到那红烛燃尽,火盆内的炭化为冷灰。
他单薄的身影同那渐渐涌来的黑暗缓缓的融为一体。
黑暗中,他轻声道:“槿雪,你叫那把刀。。。。。。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