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不在身边,这晚宋嘉宁睡得十分香甜,白日精神好,她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暖榻上看《史记》。书架上那么多书,王爷挑这本给她肯定有他的理由,因此宋嘉宁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读,看得很用心,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等王爷回来再问他。
看累了,宋嘉宁就去百果园那边逛。继父是朝廷重臣,她身为王妃,为了避嫌,离得再近也不能轻易过去,能隔墙听听弟弟玩闹的声音,宋嘉宁都满足,可惜国公府花园静悄悄的,宋嘉宁在得趣亭坐了两刻钟,失望离去。
傍晚赵恒回府,福公公照旧禀报了王妃这一日的动静:“在得趣亭待了两刻钟,其余时间都在屋里。”至于在屋里都做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主子只是让他留意,并没有叫他刺探地那么细。
赵恒闻言,看了眼国公府。
他来后院时,直接往东次间走,这是饭前先聊聊的意思。宋嘉宁正好有很多疑问呢,跟进去后见寿王坐在榻上,她习惯地先给他端茶。赵恒低头接茶碗,瞥见她袖口露出的血玉镯子,正是他送的那支。
不动声色,赵恒默默喝茶。
“王爷今日累吗?”放好茶碗,宋嘉宁站在他面前问,目光充满了关心。
赵恒回想今日,道:“尚可。”
宋嘉宁就笑:“那王爷再给我解解惑吧,我今天看了一天《史记》,又有很多不懂的。”
她如此好学,赵恒笑了笑,脱了靴子挪到暖榻里面,叫她也坐上来。宋嘉宁的《史记》就在矮桌上放着呢,他留在这边的舆图也提前准备好了,夫妻俩并肩坐着。宋嘉宁虚心好学,赵恒目光却被她戴着镯子的手腕吸引,心不在焉。
宋嘉宁低着脑袋毫无所觉,问完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地仰头,却见男人眼睛盯着她左手。宋嘉宁看眼手腕的镯子,懂了,小声道:“那根凤簪太招摇,这个有袖子挡着,我便戴上了,若王爷觉得不妥……”
“戴着,衬你。”赵恒直言夸道。
宋嘉宁心里一喜,昨日她刚戴好镯子他就用袖子遮住了,她还以为王爷不想她戴呢。
既然镯子没问题,宋嘉宁就继续请教正事,书放在他面前,她往他那边歪。赵恒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看着她桃花似的侧脸,喉头一动,突然将她侧抱到自己腿上,叫她靠着他手臂。宋嘉宁大吃一惊,扬起脑袋。
“这样方便。”赵恒平静道。
他说什么宋嘉宁就信什么,重新找到那处不解,赵恒看看,言简意赅地解释,可他说的再正经,宋嘉宁都能感受到裙子底下有什么一点一点地发生了变化,像雨后的春笋,兴高采烈地从土里冒出了头。
马上就要开饭了,宋嘉宁怕再抱下去寿王又把持不住,回头怪在她头上,便合上书,强自镇定地道:“好了,就这么多,咱们用饭吧。”
她要起来,赵恒抱着不松手,宋嘉宁往上使劲儿再被镇压回来,不可避免地蹭到了他,顿时感觉更明显了。宋嘉宁再也掩饰不住,羞得用《史记》挡住脸,底气不足地劝他:“王爷,就要开饭了……”
书突然被抽走,宋嘉宁不期然地对上了他神仙似的俊脸,他若无其事似的,宋嘉宁做不到,钻到他怀里不给他看。赵恒虽想,却有分寸,食指摩。挲她露在外面的脸蛋,低声道:“想家?”冬日的百果园就是一片荒地,她去那里,只能是为了一件事。
心事突然被他戳破,宋嘉宁愣住了,然后慢慢地点点头。如果王府有一堆事需要她管,她没空想家,如果国公府离得太远,她知道想也是白想,便也不会想家,可两府离得这么近,近在眼前,宋嘉宁就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很羡慕三姐姐云芳,嫁在京城,每个月都可以回几次娘家。
“每月十六,可去一次。”赵恒抬起她下巴,看着她水润的杏眼道。
宋嘉宁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寿王府应酬极少,逢年过节只与楚王府有礼尚往来,其他王府、朝臣基本没有联系,包括新年宴请,寿王都不会去。宋嘉宁已经做好了没事再也不回娘家的准备,未料寿王居然许她每月回家一次!
“王爷真好。”宋嘉宁高兴地抱住他脖子,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他给了她那么大的赏赐,只要他想,她绝不劝阻,全都听他的。
赵恒不急这一顿饭的功夫,攥住她手腕,反过来哄她:“先吃饭。”
宋嘉宁错愕,跟着就见头顶的男人,难以察觉地笑了下。
宋嘉宁恼羞成怒,推开他逃了出去,故意绕到他对面跪坐着,扬声喊丫鬟,今晚就在东次间用饭了。饭后宋嘉宁下了地,穿好鞋子要去帮他,却见男人已经站好了,宋嘉宁红着脸扭头,转身往内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