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赵狄双目睁圆,表情惊骇不已,一边跑着,一边厉声喊道。
紫染却哪里会听他的,就在手起刀落,要将赵琴儿的舌头割下时,赵狄情急,抽出一侍卫腰间的佩刀便向紫染掷了过去。
琉璃本是在一旁笑着欣赏着,却是见到一柄锋利的刀向紫染投来,吓得立刻惊慌失措,尖声喊道:“紫染,小心……”
紫染却是向后一跃,灵活的避开了飞来的刚刀,对琉璃咧嘴一笑,心中却是觉得可惜,就差一点,便割了这女人聒噪的舌头!
赵琴儿只觉得口中一腥,立刻吓得昏死了过去。
赵狄跑到赵琴儿身边,面露悲痛,看着乾景尧痛心疾首的说道:“陛下为何要这般对小女?即便是小女冲撞了陛下,陛下打骂一顿便是,为何要痛下杀手?”
“朕何时说要杀她了?”乾景尧面无表情,淡淡答道。
赵狄面露疑惑,却是险些被乾景尧的一句话气死,“朕只是想割了她的舌头!”
赵狄被气得有些发抖,这割舌头与要人命有什么区别?
“陛下开恩啊,纵使小女犯了什么过错,也不该用这般苛责的刑罚啊!”
“苛责?”乾景尧微微蹙眉,似乎是并不认同赵狄的说法,“君无戏言,朕明明已经明令禁止过了,她却是无视君威,朕要她一条舌头,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那敢问陛下,小女到底犯了什么错?”赵狄显得有些恼怒,他常年南下,在南方已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何时受过这般的气!
“她惊了姝妃的坐骑,险些伤了姝妃。伤害皇亲,死罪!”
赵狄向人群后面看去,只见苏溶玥坐在马背之上,只低头逗弄着黑马,仿佛对场上之事毫不知情。
“可是姝妃娘娘不是好端端的在那吗?”赵狄显然十分的不服气。
“你该庆幸姝妃毫发无伤,否则便是诛你九族,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乾景尧这一句话却是彻底将赵狄激怒,诛他的九族?
若不是他平南王府常年征战,可还能保住这东乾的百年太平?
“陛下,臣平南王府一家受先帝恩泽,一直镇守边疆,十年如一日的保卫东乾免受南漓的骚扰,难道陛下竟是因为这等女子间的矛盾,便欲对平南王府的忠肝义胆视而不见吗?”
赵狄开始抱起了委屈,用功劳死死的压住了乾景尧,仿佛若是乾景尧再多说什么,便是个无道昏君,残害忠良,戕害臣子。
乾景尧并不在意,只淡淡的说了句,“那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乾景尧这般的态度却是让赵狄显得有些怔愣,满腔的委屈却是再也无从抱怨,若是他在说下去,那便是居功自恃,藐视皇威。
赵狄顿时老泪纵横起来,仰天长叹,“是臣教女无方,惹怒了陛下,臣只有一子一女,却是难以共聚天伦,求陛下念在平南王府没有功劳也要苦劳的份上,就饶小女一命吧!不要让臣年迈的父亲心寒啊……”
这次便是苏溶玥也实在是懒得再听,赵狄是堂堂平南王的世子,也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却是没想到竟像一个泼妇一般哭闹起来。
苏溶玥策马行至赵狄身前,赵狄只觉得眼前有高大的阴影挡住了眼前的光线,抬头间正对上一双清凉如水的眸子。
赵狄心中一惊,他没见过这般清冷的眼睛,只觉得比寒冬的月色,比敌人的染血刀剑更加的锋利阴冷。
“赵世子,秋寒露重,赵小姐已经躺在地上有些时候了,您既然这般心疼,怎么不快点遣人将赵小姐送回营帐?”
苏溶玥浅笑的说道,这一番话却是将赵狄的老脸说个通红,他一心想着讨回公道,却真是忘记了这般的事情。
苏溶玥跳下马背,走到了乾景尧身边,声音轻软的说道:“陛下,这件事就这般算了吧,左右臣妾也是无碍。”
赵狄正觉得苏溶玥定是不敢与平南王府为难,却是听苏溶玥继续说道:“臣妾会骑射功夫,自是承了臣妾父亲的血脉。可是赵小姐不过是一普通的娇柔小姐,哪里便见过这番的场面,一时被这有些高大的马吓到,也是无可厚非的。”
众人立刻嬉笑起来,同样是年岁相仿的少女,苏溶玥便能降服这般的烈马,赵琴儿离着有数十米远,却是吓得惊声尖叫!
看来,平南王府终是与将军府相差甚远!
赵狄心口憋着一口闷气,他没想到苏溶玥的嘴上功夫竟然这般的了得,每句话都割的人肉疼。
可是看到赵琴儿还躺在地上,若是再分辩下去,不但讨不到好处,还会背上不在乎赵琴儿的骂名。
赵狄只能将满腹的怨气咽下,狠狠的说了声,“谢陛下,谢姝妃娘娘饶过小女,臣定当好生教导……”
看着赵狄命人将赵琴儿抬回去,江晓与九公主立刻喜笑颜开起来,“还是玥儿有办法,你看没看见赵狄的脸色,哈哈哈,笑死我了……”
江晓毫不注意形象的爽朗的笑着,若是别人这般,众人定会觉得这姑娘没有礼数,可是偏生江晓长得英气无比,只会让人心生亲近之意,觉得这般爽朗的笑容就该出现在她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