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如此商谈间,水榭外忽然传来响动,一名护卫禀报道:
鸟鸟听见这话,对吃不饱的小破蛇再无兴趣,当即抓着飞到了一边,一爪爪丢进了草丛里,还冷冷“叽!”了一声。
“和人交手,停手也得有讲究。我要是不准备杀,就不会往死穴打。若是准备杀人,要么直接一刀解决,让对方没求饶机会;要么就手法精准些,挑心脉、大动脉这些地方。
“树大招风,朝廷不过问,湖东道的江湖也会炸锅;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在青龙会买凶,如果闹的江湖人人自危,最好的解决法子,就是灭了青龙会,从源头解决刺客。若是被整个江湖围剿,青龙会也扛不住。
此时梵青禾还穿着黑衣,但面巾拉了下来挂在脖子上,饱满臀儿枕着圆凳,在板床便侧坐,手里拿着银针,正在针灸。
华青芷感觉到夜惊堂是发自内心惊叹,眼底也有点小得意,把画卷拿起来:
王继文手持折扇拍打掌心,在面前走来走去,等护卫禀报完后,才百思不得其解道:
夜惊堂觉得华青芷还真聪明,略微颔首:
“她们应该在等我,我去看看她们有没有受伤。”
“受教。往后我定当注意。”
“华家好歹是名门望族,你能在暗中做局,华家又岂会意料不到有人会在暗中算计,华俊臣此行过来,目的应该就是为了保护女儿,出去郊游跟着,在情理之中。”
天色渐暗,过来上香的人大多回了城,因为有官差在山林旁戒严,车夫都跑到了远处等着,小声询问山林中发生了什么事。
“李国公和华老太师关系不错,华家又和王家两对门的关系,和我爹吃酒,明知华俊臣在城里不叫上,容易让人多心,肯定也会下请帖。而华俊臣不好不给李国公面子……”
“被通缉的贼寇,十二所多的是。但照表哥你这么做局,不计人力物力找贼寇,让华俊臣‘为民除害’,先不说你安排的护卫,能不能把华青芷拐走,这用不了十天半月,华俊臣可就该补上十大宗师的空缺,正儿八经位列剑圣了。您到底是那边儿的?”
“王继文明早就得进宫给贵妃请安,华宁,你把这幅画先送回城中。”
“王贵妃文墨也谈不上出彩,最后估计也只是挂在墙上吃灰,没必要废太多心思……”
老刘出于职业修养,虽然夜惊堂没承认没否认,他也不再追根问底,从书箱里取出银票丢过围墙:
夜惊堂暗暗摇头,没有再耽搁,迅速来到了停发车马的场地中。
“这画真好,刚才怎么不给华安看看?”
李崇对于这种结局丝毫不意外,毕竟面前这表哥办事向来如此,介于聪明与不聪明之间,姑且可以称之为‘大抵上聪明’,距离精明能干还差上半筹。
在走了一截后,夜惊堂便发现春满楼的后巷阴暗处,有气息波动,当下飞身跃起,如同上次一样来到了围墙后方,隔着墙轻敲。
钟楼街,皇子府。
皇子府后宅灯火通明的水榭外,护卫在门外躬身静立,认真禀报:
“属下去现场看过,五人皆被分尸,华俊臣浑身浴血身处其中,虽然树上刻了青龙会的字号,但戌公公慧眼如炬,还是看出了实情……”
老刘听见这话,都无奈了:
“早上派差事晚上杀人,而且一天一个连着来,就算青龙会有这么多差事,也不能让你这么杀;照你这么个杀法,不出三五天朝廷就会盯上青龙会……”
而在屋檐下藏着放哨的鸟鸟,此时也落了下来,直接站在夜惊堂肩膀上,献宝似得抬起大爪爪:
“叽~”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事情青龙会帮你继续打探,酬劳以后补上即可。”
“你从哪儿逮的?咬着你怎么办?”
华青芷放下画笔,从绿珠手里接过私人印章哈了口气,盖在春景图的角落:
“啧啧,这手段果真残暴……不对,杀江湖宵小,应该是雷厉风行才对……”
昨天华俊臣在春满楼喝酒,目标客户死了。
王继文知道他爹和华俊臣关系不咋地,想了想道:
“这个简单,李国公好酒如命,最喜宫里的夜白头;姑姑哪儿好像有两坛,你进宫弄一坛出来送我爹,我再把消息偷偷告诉李国公,以李国公的性子肯定会找名头摆个宴席,请我爹过去坐坐。
“若要见我,下午时分在此地放一块砖,一个时辰后我自会现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