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大娘,拜见婶娘……”陈观依旧没敢抬头,向三人施礼道。
司马熙雯忍不住,从座榻中站起,走到他跟前,伸手托着陈观的下巴,把他脸抬了起来。
只见陈观的脸上一片雪白,就像面粉袋子似的,一抬头往下掉着粉尘,貌似还涂了眉毛和抹了唇红。
“哎呦呦……你看看你,怎么还涂敷粉了,跟个小鬼儿似的,我不在府里你疯啦!”司马熙雯忍不住揪住他的耳朵来回拧着斥责道。
痛得陈观哎呀呀地捂着耳朵叫了起来。
鲁秀、荷香赶忙起身过来拉开了司马熙雯。
“这个小兔崽子,你们看看啊,我几个月不在府里,他学成什么样了?”司马熙雯脆声怒骂道。
荷香在旁劝慰道:“谯国夫人息怒啊,现如今建康世家子弟大都这样嘛,观儿也大了,也爱美了嘛。”
“呸,他爹,他两位兄长,哪有像他这样的?”
鲁秀忙使眼色示意丫鬟带着陈观去后院擦洗。
司马熙雯余怒未消,脆声指着几个丫鬟骂道:“你们怎么照顾的观儿?我临行前怎么吩咐的你们?是不是都想尝尝家法了?”
几名丫鬟吓得浑身战栗,跪在地上,颤声道:“三,三公子,他不听,不听我们的……”
正在这时,忽听中院有人高声笑道:“谯国夫人回来了,哈哈哈,在前院就听到声音了,风采依旧啊。”
三人转头看去,是王蕴从外面走进了中院。
司马熙雯挥了挥手,低语道:“你们先起来,待会儿再处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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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丫鬟忙起身,退到了座榻后面侍立着。
王蕴来到中堂上,躬身一揖道:“刚才路过贵府,看好几个轿子停着,估计是谯国夫人回来了,您一向可好啊?”
三人一起屈了屈膝还礼,司马熙雯笑道:“叔仁,过来坐,刚回来没有两个时辰,你就来了,许久未见,精神不错啊。”
然后吩咐丫鬟上了茶。
王蕴一边呷了口茶,一边微笑着问道:“老王爷、应王妃身子骨可好?令弟叫什么名字啊,听闻是去年二月生,甲戌、乙酉……算起来是大富大贵,将来必定为我大晋皇室栋梁之材啊。”
“呵呵,借你吉言,父王起名叫做司马遵,栋不栋梁不要紧,能身体好活得久就成。”司马熙雯忍着气,强笑道。
王蕴是兖州老人,和三女的丈夫多年同僚,又都在谯郡居住过,所以没有什么忌讳,直言问道:“谯国夫人为何刚才大动肝火,这可对您身体不利啊。”
“不提也罢,这个逆子,好的不学,敷粉擦脂还涂着香气,哪有点男子汉气概,这要是他父亲还在,不打死他才怪。”
王蕴哈哈大笑道:“谯国夫人此言差矣,观儿还小嘛哈哈哈……你看看谢玄,他以前在建康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也是敷粉涂香,招摇过市,现如今不也是一方大员,有了隐隐有了名将风范嘛。”
“一方大员?他……”荷香在旁不禁诧异道。
“哦,上午朝堂上,尚书仆射举荐他做徐州刺史,陛下和太后已经应允。”
“啊?他才三十出头,并未立有什么功勋啊。”鲁秀也很惊讶地问。
“这不是陛下在朝堂上问及现如今世家子弟还有没有可带兵之将才,仆射大人举贤不避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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