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有血性啊,”陈望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道:“张天锡这是要昭告天下,誓死与氐秦侵略者血战到底喽。”
“平西将军啊,他们如何能敌得过氐秦的虎狼之师啊,外面百姓们都摇头叹息,面带悲痛之色,议论着凉州算是完了。”顾恺之摇头叹息道。
没想到陈望却笑得更灿烂了,一边招手让他们几个人都坐下,一边亲自执觞给他们倒茶水喝,边道:“这是好事儿,哈哈,我还怕张天锡降了呢。”
“为何?”柏华不解地问道。
陈望摆手道:“现在不告诉你们,今晚会有人坐不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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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罢晚饭,陈望正在二楼自己的卧房里看书,听到有脚步声上来,一名骁骑营随从在外禀报道:“平西将军,从事中郎来访。”
“哦,”陈望答应着,把书放在了案几上,“请他进来说话。”
骁骑营随从答应着走了。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陈望站起身来一看,认得,正是张天锡的堂弟张宪。
只见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微胖,白净的面皮上一对圆溜溜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和张天锡有几分相像。
进了门后,张宪躬身施礼道:“卑职拜见广陵公。”
“从事中郎多礼了。”陈望拱手还礼,不卑不亢地道:“请坐。”
两人在凉州疫情期间有过几次接触,并无深交,但对其印象蛮好。
张宪坐下后,依旧是爽快果断的性格,开诚布公地直奔了主题,问道:“广陵公可闻中午发生的事情吗?”
“陈某已经知晓,西平公面对秦使临危不惧,威武不屈,真乃人杰也!”陈望高声夸赞道。
“广陵公!”张宪面色涨红,气得浑身发抖,挥舞双手道:“此言谬也!他这是不识时务!”
“哦?”陈望看着张宪,错愕道:“何以见得?我观西平公壮举可比武安君李牧不畏强秦,车骑将军祖逖中流击楫,气吞山河。”
张宪鼻子一酸,潸然泪下,抽泣道:“广……广陵公,凉州积重难返,吾兄泰临薨逝以后,名将谢艾被妄杀,凉州再无明公、良将,几十年来偏安一隅,国力日衰,我们凉州拿什么去对抗氐秦……。”
“这个……”陈望沉吟着问道:“从事中郎深夜来此,还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张宪边说,边长吁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悲痛之情,接着道:“纪公乃卑职师尊,他从江东回来之后对卑职讲过,广陵公在大晋已是遐迩闻名,文武双全,身经百战,从无败绩,连王猛都忌惮三分,一路西来他更是亲眼所见广陵公处事果敢,聪慧过人,卑职今夜前来,恳请赐教,请广陵公给我们凉州指一条生路,避免战祸生灵涂炭。”
说罢,张宪站起身来,整理衣冠,撩衣袍跪倒在地,伏地不起。
陈望赶忙道:“从事中郎请起,何以行此大礼,纪公过誉,在下实是愧不敢当,请起来说话。”
“张宪跪拜广陵公是替凉州列祖列宗,替二百万凉州子民跪拜,如果广陵公不允,卑职从此不起。”说完,张宪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木质地板上。
“唉……”陈望非常为难,虽然他已经对历史进程失去了记忆,不知道魏晋时期的凉州是否被氐秦吞并,但觉得这也是大势所趋,弱肉强食历来是历朝历代亘古不变的真理。
找我来帮忙,我有逆天的本领?
他低头看着眼前匍匐在地的张宪,缓缓道:“恐怕此乃天意,非人力所及也。”
“非也,只要是广陵公您亲自挂帅统凉州兵马,凭黄河天堑之险,定可将氐秦军队阻在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