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转移了话题,随口问道:“法慧,王夫人在府里经常唠叨你啥?”
“呸,还叫王夫人?”王法慧啐道。
月光照在她羊脂玉般的鹅蛋脸上,更加明艳动人。
“啊,哈哈,岳母大人。”
“也不能怪母亲,谁让你在万里之遥的凉州迟迟不归,她无非是想妾身能做大晋皇后,还有二弟也能做上驸马。”
“啊……你不想吗?”
“要是想的话,你此刻应该在我面前跪拜才对,嘻嘻。”
陈望忽然想起了建康的传言,有些责怪地问道:“法慧,你怎会孤身入宫,明知道司马曜他对你早有企图。”
“妾身随……”王法慧差点就说出了陈观二字,但想起那日早上和褚太后在崇德宫共进早膳时,褚太后告诫她不要说,于是改口道:“妾身三年多没有得到你的消息了,一听陛下他,他派人来传诏说你来信了,也没多想,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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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傻丫头,你该喊着岳父大人一起进宫才对嘛。”陈望想想不谙世事,心地单纯的王法慧,也不忍心再责备,不禁叹息道。
“妾身记下了,以后再也不单独去了。”
“还以后,臭丫头,你是不是还想着母仪天下。”
“你再说妾身就推你入江。”
“哎呦,如果传出去你可在大晋出名了,为登上皇后宝座,不惜谋害亲夫……”
“妾身早已是你的人了,你个没良心的,当年趁我酒醉,行不轨之事。”
“哎?冤枉啊,明明在王侍中后花园里是你抱着我的脖子不撒手,后又将我扑倒在草地上。”
“休要胡说,是你…。。。”
“哈哈,等元达丁忧结束回到谯郡,我们俩当面问问他,他可是见证人。”
“哎呀,此等羞人之事,你敢……”
二人在船头打闹了起来,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历阳岸边。
只见黑漆漆的江岸边排列着一艘艘战船,如无数个巨大怪兽静静地漂浮在江面,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望不见的夜幕中。
不时从某个战船上传出一两声号角声和梆子声,划破了寂静的长江上空。
由于已是初夏时分,天气渐热,战马身上特有的臭烘烘气味弥漫扑鼻而来。
虽然江面充满了诡异的静谧,凭着这些直觉,陈望就能感觉出来陈顾带来的军队不在少数。
二人不再说笑,顾恺之指挥着船只找了个空档驶进了船队中。
陈望一时间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高兴的是陈顾冒失没有头脑的率兵南下饮马长江,触碰到了大晋皇室及门阀士族的底线,但令他知晓了司马曜及满朝文武的态度以及成功的带出了王法慧。
悲哀的是才从建康誓师出征四年,与强大的氐秦,与名人王猛、苻融直接交锋并最终大获全胜,但被陈顾这一搞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本来自己的目标是征服星辰大海,被太后老妈的醍醐灌顶点明,现今实力其实只能在家中的鱼缸里养鱼。
虽然自己及时赶到历阳见到陈顾制止了一场内乱,并在朝堂上称之为“军事演习”,但连深居后宫的太后老妈都能看出来有学桓温的迹象,何况别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登岸后,大家上了马,直奔不远处的历阳城而去。
不多时,进了城远远看见郡衙门口一片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走到近前,见身穿软甲,斜罩绿罗袍的陈顾率领兖州文武官员已在大街中央迎候。
陈望下马后,回头搀扶着王法慧也下了马。
陈顾赶忙向前走了两步,躬身施礼道:“拜见兄长,拜见大嫂。”
后面文武官员一起躬身施礼,齐声道:“参见平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