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咱们府这么大,莫说来母子俩,就算来二十人也有地方住,且更加热闹了,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司马熙雯一脸喜悦,微笑着道。
谢道韫在一旁忙道:“大娘可不是什么老婆子,您看起来跟我们年龄也不相上下。”
“哈哈,令姜说笑了,我哪能跟你们比,”司马熙雯一听夸她年轻,笑靥如花,双颊兴奋地染上了酡红,端起酒盏看向贺蔚道:“来,我们一起欢迎小蔚和涉珪,希望你们能喜欢谯郡。”
陈望暗笑,这女人不管什么年龄,只管说她年轻,准高兴。
众人一起举盏,看向贺蔚。
贺蔚脸色也微微泛红,双手举盏,结结巴巴地道:“谢,谢谯国夫人,谢两位,夫人,平北,平北将军,收留,我敬,敬大家一盏。”
说罢,她端起酒盏,仰脖一饮而尽。
放下酒盏后,用袖子一抹嘴,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如常,瞪着稍微有些凸出的大眼睛看着大家。
众人被她的酒量惊呆了,这可是淮北特产高炉烈酒,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啊,女子也这么善饮。
“呵呵,以后不要挨个谢来谢去的了,若不嫌弃,就把府里当自己家行啦。”王法慧也是将盏中酒一饮而尽,看着贺蔚娇笑道。
陈望暗暗摇头,王法慧这么高兴,一定是酒鬼之间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平时府里哪有人陪她饮酒,吃饭时都是自斟自饮。
司马熙雯关切一边招呼着贺蔚吃菜,一边关切地道:“你尝尝我们南方这边的菜,不知合不合口味,我知你们天天吃牛羊肉,所以今天特别加了几道鸡、鸭,换个口味。”
“谢,谢,谯国,谯国夫人,我爱吃,爱吃。”贺蔚一边说,一边往嘴里送着菜,大口咀嚼,并无丝毫的客套。
不像大晋女子慢吞吞的小口细嚼慢咽。
看得司马熙雯更加高兴了,一个劲儿地催着拓跋珪也都尝尝桌中菜肴。
陈望撸起肥大的袖子,抓着颤悠悠的炖猪蹄儿,一边啃一边问贺蔚道:“你芳龄几何,儿子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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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贺蔚还没说完,被谢道韫打断了,她脆声道:“吃饭你就别问了,人家汉语不甚流利,我们下午都问了,她今年十九,小涉珪五岁多了。”
“啊?十四岁就……”陈望停住了嘴里的咀嚼,惊讶地道。
“哎呀,这有什么稀奇,我们大晋女子不也是这个年龄成亲嘛。”司马熙雯嗔怪道:“你们的日子我也找人算好了,下个月十二是良辰吉日,赶紧操办了,令姜和法慧都不小啦。”
“是,大娘。”陈望又啃起了猪蹄儿,接着问道:“贺蔚,你夫君是谁啊。”
王法慧举盏示意贺蔚继续喝,贺蔚也不含糊,举盏遥敬王法慧,二人一起又干了一盏。
酒入喉咙,王法慧嘴里发出了欢快的一声:“哈……”
她接着道:“我来说吧,他的夫君叫做拓跋寔,小涉珪的祖父叫做拓跋什翼健。”
“咣当……”一声响,吓了众人一跳。
大家一看,陈望手里的猪蹄儿掉在了桌案上。
“拓跋什翼健?”陈望重复着王法慧的话,我勒个去,这不是代国国君,一代塞北枭雄嘛。
如果不是苻洛进攻代国时,拓跋什翼健正身染重病,还真胜负难料。
“那,那拓跋什翼健有几个儿子?”陈望再问道。
这次是贺蔚回道:“陛下,陛下有九子,夫君,夫君是嫡长子,涉珪是嫡,嫡长孙。”
说着,她神色一暗,幽幽地接着道:“夫君死时,他,他还未曾出生。”
“哦,哦……”陈望抓起了桌上的猪蹄儿又啃起了起来,遗腹子,不禁心花怒放,这下可捡到宝贝了。
陈望早已听说拓跋寔在五年前就死了,在这个立嫡不立长的时代,拓跋珪现在不就是拓跋鲜卑目前唯一法定继承人了嘛。
于是挥手道:“法慧,令姜,你们陪拓跋夫人多饮几盏。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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