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呼吸一窒,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她喉咙哽得难受,“妈,这种事情,没有骗你的必要。”
“可我觉得你和他不合适。”鹿玉梅漠然地看一眼商礼,又深深瞅着鹿溪,“离婚吧。”
鹿溪脑子瞬间就空了,目光也变得恍惚起来,她想仔细看看妈妈的表情,可努力了半天,眼前都是一片云山雾罩,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和妈妈之间,早已经隔了一层永远都难以跨越的鸿沟。
这场拜访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
回去的车里,鹿溪一直想不明白,她真的不理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妈妈为什么会觉得她和商礼不合适,为什么妈妈能冷酷无情地说出离婚两个字呢!
手突然被握住,鹿溪侧眸,商礼开车的间隙里扭头看她,“别想了,我觉得就算你现在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懂你妈妈的真实想法。”
鹿溪被他这话说得鼻尖蓦然一酸,曾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曾几何时,已经陌路到这般地步,她竟然连妈妈的真实想法都猜不透了。
“回头等你妈妈冷静下来,你们母女好好谈谈,看她是对我有哪里不满,还是她本身就对你结婚这事充满了抗拒。”
商礼反思,今天回答鹿玉梅的那几个问题,应该没出什么差错吧?
鹿溪颓然地点头,“只能这样了。”
周一,鹿溪早上很忙,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歇下来喝口水时,已经十一点了,王军电话打进来,“鹿溪,我在你们厂子外面,你看是我进去,还是你出来。”
鹿溪差点没把杯子捏碎。
她出去见王军。
夏日正午的太阳毒辣刺眼,空气中半点风都没有,鹿溪看到王军站在树荫下等她。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在离王军还有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王军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他罕见地穿了身并不适合他的西装,本身像他这种发福的身体,西装套在他身上就是格格不入,他的头发打了发胶,明亮的光线下,油亮腻人。
此时他自认为优雅帅气地朝鹿溪一笑,“鹿溪,我是来道歉的。”
“哦?道什么歉?”鹿溪可不认为他会道歉,她脑子里胡思乱想,是妈妈让王军来的?还是王建兴?
“还能道什么歉,反正让你不开心了,是我不对。”王军一副自嘲又大度的样子,“鹿溪,我请你吃饭吧,等下再去咖啡厅坐坐,对了,你下午有事吗?最近不是上映了一部好看的电影嘛,我们一起去看吧。”
“王军,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去的。说吧,你今天来这里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鹿溪冷着脸,不给王军任何好脸色,她太清楚王军蹬鼻子上脸的本事了。
王军出师不利,表情瞬间阴冷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又强颜欢笑,“鹿溪,你看你,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年纪比你大,以后你叫我一声哥,哥现在来给妹妹赔罪,你这个当妹妹的,怎么还这副样子啊,你这不是存心伤哥的心嘛!”
鹿溪要吐了,“王军,你真是好不要脸,谁是你妹妹?你恶不恶心。”
“鹿溪!”王军装不下去了,“你妈跟我爸早就睡一个被窝了,你还矫情什么,你tm本来也是要跟我睡一个被窝的!”【1】【6】【6】【小】【说】
“你去死吧!”鹿溪忍无可忍,捡起石头就往王军脑袋上砸去,“你给我滚,再不滚我报警了!”
王军一听到报警,心里害了怕,但又气不过就这么走了,他那下流的目光紧紧盯着鹿溪穿着裙子的曼妙身体,“鹿溪,你给我记住了,不管你现在跟谁结婚,你最后都会回到我身边给我生儿育女。”
“畜生去死!”鹿溪一石头砸在王军肩膀上,王军疼得想扑过来扇她,鹿溪掏出手机,“我报警了。”
王军不甘愿地朝她呸了一声,这才骂骂咧咧离开。
王军走后,鹿溪在树荫下站了良久,太阳穴突突乱跳,她被气得脑仁儿疼。
回到办公室,思来想去,她气不过,一个电话拨给了鹿玉梅。
鹿玉梅接起后,理所当然地问:“王军去找你了,见到了没?”
“是你让他来的?”鹿溪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你到底什么意思?”
鹿玉梅气定神闲,“鹿溪,我考虑过了,既然你不喜欢王军在工地干,那就给他换个体面的工作,我认识的朋友那边缺个后勤管理,王军早上已经应聘成功了,以后每个月工资也能拿个6千,上班时间也稳定,虽然他没你赚得多,但他务实可靠,你放心,有妈妈帮你盯着他,他不敢对你不好的。”
鹿溪要疯了,“妈,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
鹿玉梅不理会女儿的崩溃,她说:“那个叫商礼的,他看上去不是一般人,鹿溪,我知道你和他结婚肯定是为了气我,但你这样做只会毁了你,你就听妈妈的话,和他离婚吧。”
鹿溪愤然挂了电话,她怕再多说一个字她会忍不住跟妈妈吵起来。
鹿溪手脚冰凉,胸口闷得生疼,她被气得眼眶都红了,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脸色煞白。
“叩叩叩!”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鹿溪急忙抓了抽纸胡乱擦了下眼睛。
周琳的声音传来,“小鹿总,金总来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