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秦雯哑着嗓子叫道。
“雯雯睡醒啦,”晋薇笑呵呵问,“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力气想想今晚吃什么?”
秦谦则一巴掌呼噜到秦雯头上,“平时看着健健康康的,从小就没怎么生过病,怎么才去军训了两天就倒了?体质太差了,感冒好了之后每天跟我一起跑步吧。”
秦雯看着眼前的父母,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那一阵对前世的恐惧实在是可笑极了,那时候失父失母只能做人奴婢的自己,怎么可能与现在受到双亲疼爱的自己相比呢?以前不敢挪出大观园,那是一旦出了那院子,就一定会受到欺凌。而现在呢?父母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那么从军训中途退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雯在别人军训的时间躺在家里休养,吊针要打三天,正好是同学军训结束回来,她可以停针。然后一窝蜂的小姑娘在军训回来的当天下午就跟着卫依来家里探病了。
“秦雯,你的卧室好漂亮!”发出赞叹的是座位离秦雯不远的一个叫陆衽的小姑娘,她满眼羡慕地看着秦雯的卧室,秦雯的卧室不小,二十多平方的空间比很多人家的主卧都要大一点。
房间里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秦雯的床,那是一张小号拔步床,床的花纹雕饰并不十分精致,只是顺着木纹雕了一些吉祥的图案;床外罩了一层软烟罗的帐子,罗帐上是秦雯自己绣的简单暗金纹路,夏天空调的风一吹,这罗帐轻轻飘动,但由于罗帐的下摆缀了小巧的荷包和络子,飘动的幅度很小,却又能闻到淡淡的清香,坐在帐子里的人好似卧在缥缈云端了。
“可别再夸了,”卫依是最知道秦雯的,“你们再夸两句,她尾巴都能翘天上去了,去年整个一暑假,说是去苏州学苏绣了,苏绣绣成什么样没看出来,这张床到是折腾出来了。”
“我不是还联系到了这料子的作坊吗?”秦雯正将罗帐挂到床檐的金勾上,露出脸来和同学说笑,听到卫依的话,将那帐子往卫依头上一撩,笑着说道。
“是!是!是!我们雯雯最厉害!”卫依笑着拱手告饶。
“你这床是哪儿打的?床上的纱帐是哪儿买的?我也想叫我妈给我买一套。”陆衽不太明白她俩在说的东西,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你这床真是太漂亮了,躺在里面肯定和躺在古堡里的公主一样。”
“拔步床是我妈找苏州的老手艺人打的,”秦雯斜倚在床头笑道,“纱帐的料子是从一家作坊里找来的,现在依依她家有卖的,我就绣了罗帐上的金线和缀脚的荷包。”
“那还是算了吧,”陆衽又摸了摸那极轻极软的罗帐,“我是没长一双能绣花的手,这个就和我卧室不搭了。”
“这些娃娃好漂亮!”另一个小女孩儿又看到了秦雯博古架上展示的各种全关节的娃娃,它们被摆出了各种姿势,有穿着襦裙、褙子的,有穿襕衫曲裾的,衣服的布料灿若烟霞,制作精细,引得小姑娘们沉迷其中,连碰一下都觉得怕弄脏了这些娃娃的衣服。
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个小姑娘都围着秦雯房间里这些可爱的娃娃在叽叽喳喳,然后她们才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又想起和秦雯分享班级军训后期的趣事。
“雯雯你不知道,”冉冉趴在秦雯耳朵边笑道:“你不是生病回来了嘛,你改的那身衣服可成了宝贝,余大小姐和她那仨儿跟班儿为这事儿还吵了一顿架,最后这衣服还是给余大小姐拗到手了。”
秦雯对余蝶也没什么好印象,掰了一瓣桔子塞到冉冉嘴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问:“架吵得厉害不厉害?陈老师知不知道?”
“反正气哭了一个,”冉冉也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余蝶不是比你高一点儿嘛,那裤子穿到身上就有点儿吊裤腿的感觉了,她也觉得不大好看,自己想放裤脚来着,谁知道会拆不会缝,好好的裤子又放长了。”
“你们陈老师批评你们班那几个女生不够团结了,”在一旁听着的卫依说,“休息的时候避着你们班同学谈的话,正好在我们班旁边,我听了一耳朵。”
“不过我们班同学说不能辜负你熬夜给缝的衣服,大家训练可认真了,最后会操,我们班是团体第一、精神文明建设第一,可惜你中途回来了,要不然一个优秀营员肯定少不了你的。”
“雯雯你这两天要好好休息,他们男生那边好像推选出来一个班长,就是和你们一起出板报的那个冯皓,我们到时就推选你,”另一个女生挨着床边坐着,扳着手指头算道,“没想到那小胖看着憨憨的,还挺有人缘的,不过我看得出来,有几个男生不大服气他的,我们女生团结一点,咱们班的班长还会是女生。”
几个小女孩儿就班级大事做了一番商讨,建立了统一战线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秦雯家,殷殷嘱托秦雯好好休息,准备班长竞选词,下周班会争取当上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