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将青冉嫁给四皇子以表忠心,到时再暗地拔除自己在三皇子手上的把柄。
可如今,慕青冉每做一件事都让他分外惊心,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儿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今日她在玉笙居说的那些话,其他人不知,他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她说是为了他这个父亲才给柳姨娘下毒,那她如何会知道他想置柳姨娘于死地?
又为何会帮助他这样做?
除非……她知道了他并非出于自愿效忠四皇子!
慕振德在沈沁如的房间独自待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又恢复了以往温文和煦的慕尚书的样子。
走进慕青冉房间的时候,慕振德正好看见她立于桌前,手执画笔,在描摹一副丹青。
她停下手看着笔下所绘之人,不禁摇头,觉得始终难绘其神韵。
画中之人是一位妙龄少女,临窗而坐,手执书卷,神色温婉,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精美世无双。
紫鸢见到慕振德站在门口,急忙和流鸢一起问安行礼,“老爷!”
“父亲……”闻声,慕青冉从桌前起身,慢慢走到慕振德的身边,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慕振德的神色,觉得他倒是不复刚刚在玉笙居时的冷漠严肃。
“青冉在做什么呢?”
“在临摹外祖父的丹青,只是难得其精髓。”顺着慕青冉的目光看向桌上的画纸,慕振德微微一愣,这不是……岳母的画像吗?
“青冉,今日你在玉笙居说的话……”慕振德的表情略有些踌躇,仿佛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的样子。
“父亲为何会是这样的神情,您多年夙愿即将达成,不用再受制于人,应该高兴才是。”慕青冉看着他,淡笑着说道。
慕振德似是有些不明慕青冉所说的话,今日之事,已经被柳姨娘知晓,甚至……她还故意在柳姨娘面前说出那样的话,这样的情况,难道不是更加的糟糕?!
见他还是没有想明白,慕青冉只微笑着解释道,“若我真的有心不动声色的除掉柳姨娘,父亲觉得我会留给二妹妹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机会吗?”
她慢慢走向窗边,看着窗外盛开的玉簪花,笑容更加的灿烂。
“如今……府里人虽不敢明言,但私下里想必一定会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到时传到那人耳里,便会知道尚书府大小姐与柳姨娘不和已久,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与父亲却是无干的。”
闻言,慕振德的眸光不禁瞬间一亮!
确实!
若是柳姨娘突然出事,无论如何,他都摘不干净。
可眼下由青冉出手,却是名正言顺,就算四皇子有所怀疑,也没有证据。
只是……到底会惹来他的猜疑!
看出慕振德纠结矛盾之意,慕青冉又补充道,“父亲若怕与四皇子因此心有芥蒂,大可表一番忠心就是。”
“表忠心?”
“为人子女,当为父母分忧,二妹妹素来是个孝顺的。”慕青蓝既然有胆子来招惹她,就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她不出手,将来慕青蓝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是说……”慕振德略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没有想到慕青冉竟能料想的面面俱到,事无巨细,皆有应对。
“二妹妹今年也快要及笄了,婚事虽不急着办,但定下一门亲事还是不错的。”照理说,慕青冉这个嫡出的大小姐还未议亲,怎么样也轮不到慕青蓝一个庶女。
但眼下形势所迫,慕青冉是慕振德手中最为有利的一个筹码,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动她。
如此说来,慕青蓝倒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嗯……所说有理,只是……这些事情,你如何得知?”说起来,这才是慕振德最为关心的事情。
“恕青冉不能告知!不过父亲大可放心,青冉身为尚书府的小姐,自然与尚书府荣辱一体,唇亡齿寒的道理,女儿明白的。”
话已至此,慕振德知道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是一无所获,便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慕青冉,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