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仪对耶律玄的话不置可否,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她才不信他的鬼话。
等回府去,又是一群侍妾围上来,她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正想着,耶律玄已经体贴地伸出手来托着南宫仪的细腰,把她送到了马背上,他自己则翻身上了马,顺其自然地就把南宫仪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裹上了大氅。
南宫仪被裹得严严实实,在他怀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厮,敢情还裹上瘾了?
在花房中,他说过要打发侍妾散尽的话,也不知道当真不当真?
她不敢全信,说不定这男人就是哄她一时高兴而已,谁知道较起真来,会有什么结果?
南宫仪往耶律玄的怀里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耶律玄难得见这小女人安静下来,只觉得一颗心像是寻到了港湾一样,异样宁静。
他放辔而行,飞霜徐徐迈着步儿。来时,南宫仪被颠得有些难受,这会子倒是感觉不到了。
西边的天际,霞光艳艳,好似绚丽的锦缎,正是夕阳西下、寒鸦归圈的时候。
南宫仪见耶律玄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古代的城门何时关,不过跟着人家摄政王混,她总不至于连个城门都进不去的,所以,她索性从大氅里探出一颗小脑袋,欣赏着日落西山的晚景。
“好久都没看看这大自然的景观了。”看了半日,她叹息一声,餍足地说着。
的确,自打穿越而来,她就东奔西跑的,一颗心整日里就没定下来,哪有心思看这个?
耶律玄勾了勾唇角,顺着话茬道,“是啊,我常年征战在外,整日殚精竭虑,也没有功夫看这个。一看这个,好似看到的都是热血!”
残阳似血,正是沙场厮杀的时机,他哪里看得出有什么好来?
想当年,他也是个好诗好词的翩翩少年,和完颜烈两个对酒弹琴,儒雅风流。
没想到十年沙场,已经把他们都锻造成心硬如铁的冷酷汉子!
他笑得有些无奈,这世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他本以为此生再也遇不到一个知心的人,能常伴左右,一辈子都会交付于沙场,可没想到冥冥中,他和南宫仪相遇,误打误撞地就喜欢上了她,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人对着空山夕照,兀自沉默地想着心事。
出来的时候,耶律玄身边也就跟了莫寒几个暗卫。由于就在京郊,莫寒自忖没什么事儿,所以,他不忍打扰这两位,特意拉远了些距离。
冬日的夕照格外短暂,不过是片刻,那颗红彤彤的日头就隐没在山头,不见踪影。
天上了暗影,南宫仪觉得浑身越发冷彻骨髓,不由把大氅紧了紧,嘟哝了句,“这该死的鬼天气。”
比起南陈温暖如春来,北辽的气候又干又冷,真的难以适应。
“很冷吗?”耶律玄把她往后搂了搂,把身上的热量传给她。
南宫仪好歹暖和些,就打开了话匣子,“要是住在南陈该有多好!”
耶律玄颇有些犯难地拿下巴摩挲了下她的发际,南宫仪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身子。
出来这一趟,他就喜欢上这个动作,时不时地就来一下,弄得她感觉自己跟只小兔子似的。
“想要住在南陈,就得打下南陈来,你,觉得这样好吗?”他字斟句酌问着她,毕竟,那是她的故土。
说实话,当初他是想一举拿下南陈的,无奈当时他身受箭伤,又被太皇太后催着归期。
当时太皇太后之所以拼命催他班师,就是怕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势力做大,所以,私下和荣贵妃的使者达成和亲的密谋。
不过耶律玄现在倒是蛮感激当时太皇太后和荣贵妃的这个密谋的,不然,他也遇不到南宫仪这样的女子!
这个他爱到骨子里去的女子,为了她,他甘愿去做一切。她不适应北辽的寒冷,那他可以为她打下南陈的江山。只是他顾虑着,她会不会在乎。
南宫仪对南陈有什么感情?
那里没有疼爱她的父母,连唯一的兄弟也找不到了。
她巴不得耶律玄打下那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