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妤不以为然,“我发的信息,打什么电话,免费时长早就用完了,定向流量倒还有一大堆。”
她自觉帮了杨洛大忙,下午以这个人情要求她回报自己,还不到下午四点就提前早退走了。
叶佳妤拎着装有汤的保温盒施施然的走进延和居,旺财一见她就欢快的扑了上来,吓得她连忙抬了抬手,将保温盒拎得高高的,就怕被旺财扑洒了。
“你还真给老板煮了汤啊?”莫桦坐在柜台后面擦拭手机,看见她手里的保温盒,不由得惊呼起来。
昨天下午叶佳妤和往常一样过来,进门就和旺财搂搂抱抱——自从那天她莫名其妙就答应了沈砚行以后多来延和居,还就真的天天来报到了,除非有工作,否则一天总要露一次面。
莫桦起先还觉得有些惊奇,可是还没来得及问叶佳妤原因是什么,就发现了自家老板的不同之处。
那天厨房的酱油没有了,她出来想叫穆牧去买一瓶新的,却不小心撞见沈砚行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正玩得开心的一人一狗。
那时太阳还没落山,穆牧不知道哪里去了,又没有客人,只有这两个人和一只旺财,白日最后的余光打在女孩已经有些凌乱的丸子头上,照得她整个人都毛茸茸的。
莫桦还记得那天叶佳妤的笑脸,轻松而快乐,她已经完全熟悉了延和居,熟悉到她仿佛本来就该属于这里,沈砚行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谁也没有过任何逾越之举,可是莫桦却从那天之后,发现了他们已经变得有些亲密的气场。
“你老板呢?”叶佳妤环视一圈周围,并未见沈砚行的踪影,不由得纳闷。
莫桦指了指旁边的门,“经过厨房门口直走,老板在后院,他让你来了直接进去,哦对了,辜警官也来了。”
听到说辜俸清也来了,叶佳妤还愣了愣——她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她答应了一声就走了进去,旺财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莫桦扭头看看她的背影,忽然偷笑,看来冬天好像真的要过去了。
叶佳妤是第一次进到延和居的后院,此前她只通过厨房的窗口看到过院子里的景致,但到底后院是沈砚行私人起居的地方,她总不好不经允许就进去。
后院正房在正中线上,两旁是六间厢房,左右各三,据说穆牧就住在左边的第一间,那是最宽敞的,其余的五间都被用来放杂物了,有被沈砚行替换下来的旧家具,有料理花草的用具,靠近厨房的那两间则在房屋改造时改成了延和居的库房。
正房有两层,叶佳妤仰着头能看见两侧檐角挂着的铜铃铛,要是有风吹过,应当能听到隐约的风铃声传来。
一进门就是正厅,左侧的中式木隔断上架着电视,一张红木茶几,一组红木沙发,沙发上垫了软软的厚垫子,抱枕是应景的红,吸引了叶佳妤目光的是正对着门的那张罗汉榻。
罗汉榻是三屏风式,正面围子比两侧的略高一些,正面围子中间的攒框装了一副水墨山水琉璃画,叶佳妤目测了一下,感觉体量比她看到过的罗汉榻要小一些。
然而更吸引她目光的,是斜躺在榻上的那个人。
沈砚行斜依在榻上,松了两颗扣子的衬衣里隐约露出了他形状优美的锁骨,他正剥了一个橘子慢悠悠的吃着,也许是橘子的汁水充沛,有汁液顺着他的口唇流了下来,滴在了他胸前的衣裳上,在藏青色的衣裳上留下了一抹深色的印记。
他生得极好,这样的动作做起来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雅,反而自有一股风流气度。
叶佳妤看得有些眼睛发直,忍不住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液,一时竟是发不出声音来。
“佳妤来了?”辜俸清从厨房出来,见她站在门口,笑着问了一声,“怎么不坐?”
“啊……哦哦,坐的……”叶佳妤慌乱的收回视线,不敢看已经望过来了的沈砚行。
沈砚行也不起来,顺手将橘子皮扔回果盘里,精致的凤眼微挑,对着她扬了扬脸,眼中闪过一丝笑影,“这是拿了什么来?”
叶佳妤将保温盒放在了茶几上,抿着唇道:“你昨天不是说想喝汤么,今天恰好跟我们工作室的邓阿姨一起煮了罗汉果陈皮煲龙骨,留给你带点过来,你和辜警官一起喝罢?”
她依旧没敢去看沈砚行,只听见他哦了一声,又咳了起来——他之前感冒了,还挺严重,咳嗽流涕好不难受,整个人都变得虚弱起来。
叶佳妤一听连忙抬眼,关切的看着他,“咳嗽还没好啊?”
沈砚行突然一叹,脸上尽是愁苦之色,“你说我要是再继续咳下去,会不会得肺病啊?”
明知他是有意做作,可叶佳妤依然忍不住心头一颤,“不、不会的,怎么会不好呢,你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了。”
见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沈砚行更是入戏,他又叹了口气,“那要是没好呢?”
“那……要不我带你去看医生啊?”叶佳妤心里担心,神色就忐忑起来。
辜俸清看不得他这样,上前拍了一记他的头,笑骂道:“你装什么,分明都要好了,还去吓人家。”
沈砚行忍不住笑了起来,人也跟着坐了起来,对着叶佳妤道:“别怕,我都好了,多亏了你。”
“……关我什么事?”叶佳妤愣了愣,有些呆的看着他。
辜俸清看不下去了,只好摇摇头拎起那个保温盒去了厨房,不想再看见他脸上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