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见她盛怒,也再不敢去捡喜帕,立即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皇后娘娘,今日皇上并不在宫里,一直快到酉时才回宫,而且一回宫便去了未央宫,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雪芙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微不可见,她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江向晚的脸色。
又是安文夕,又是那个贱人!
不是明明都已经不记得她了么,那日她亲眼看到了他的冷漠与厌恶,为什么几日不见,他又被那贱人勾走了魂魄?
江向晚死死地握着拳头,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双眸的阴毒丝毫没有遮掩,在跳跃的烛光下分外骇人。
安文夕,曹暮烟,她一遍遍的念着这两个名字,是她们令她名誉扫地,被天下人耻笑。
她绝不会放过她们,绝不会!
这时,一个小丫鬟忙跑了进来,福身道:“启禀皇后娘娘,张公公让奴婢告诉娘娘一声,皇上这就要过来。”
过来?江向晚一愣,她实在没有想到北宫喆这个时候还会过来。
她脸上的愤怒慢慢消逝,立即整理了一下衣摆,重新做到了床榻上,然后吩咐雪芙道:“赶紧将喜帕捡起来。”
“是,皇后娘娘。”雪芙捧起喜帕,却看到喜帕已经被江向晚弄得又脏又皱,她咬了咬唇道,“皇后娘娘,您看这喜帕……”
江向晚眉头微皱,没想到喜帕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北宫喆这就要来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她犹豫之际,外面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江向晚咬了咬牙,也不管这么多,直接将喜帕盖在了头上,有些忐忑的握着双手。
她原本想等他来了就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可是如今他来了,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江向晚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厉害,她的紧张如同每一个新婚女子期待着新婚丈夫掀开她头上的喜帕一般。
北宫喆看着笔直的坐在榻上的女子,身形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他在记忆中倒不曾记得有这样的江向晚,这样的她,倒是越来越陌生了。
“晚儿,一会有晚宴,到时朕准备了车辇来接你。”
江向晚等了半晌,没有等到他来掀自己的喜帕,却等来这样一句话,难道他就这么不愿意娶她么?
她咬了咬牙,一把掀开自己的喜帕,站了起来,走到北宫喆跟前道:“难道皇上不带臣妾一起过去么?”
“朕现在就走,你先收拾一下,晚一会再过去便可。”
这根本就是没打算承认她!江向晚眼中隐隐的有了些怒意。
“你好好准备一下。”北宫喆说完,抬脚便走。
江向晚握了握拳,跟了上去,“皇上难道不打算给臣妾一个解释么?”
“你想要什么解释?”
江向晚一滞,她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冷漠,好似在说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一般,她不由得后退一步。
“皇上,臣妾……”
“记住你的本分。”北宫喆扔下这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江向晚颓唐的后退了两步,雪芙立即上前搀住了她,“娘娘……”
本分么,江向晚微微垂下了眼睑,没想到她努力了这么多,却只换了这两个字,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这时,她蓦地想起了另一个男人来,想必如今,那人也会彻底断了念想吧。
“白苏。”江向晚厉声唤道。
“奴婢在。”一个窈窕的身影从殿外走了出来。
白苏,是父亲刚赐给她的一个丫头,有些拳脚功夫。
“惊魂……”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苏立即会意,“皇后娘娘,季公子今日一直待在将军府内。”
到底还是她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江向晚微微摆了摆手,“退下吧。”她的眉眼之间沁出淡淡的颓败。
九华殿。
曹暮烟端坐在御座之上,那座位用纯金打造,上面雕刻了几条栩栩如生的游龙,而且扶手之上镶嵌了不计其数的珠玉,奢华非凡,隐隐有些盖过龙椅之势,而下面的臣子皆视若不见,更有甚者是一幅看戏的样子,他们都想知道这位向来杀伐决断的帝王看到了会是怎样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