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心里顿时有些五味杂陈,半晌才突然惊觉,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楚君昱才将她困在瑶花阁,而且阻断她和外界的交流?
“公主……”欢凉将纸条上的内容收入眼底,有些担心的看了安文夕一眼。
“欢凉,我们如今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离开西楚!”
“好,公主有什么办法么,现在外面几乎都是暗卫,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走出瑶花阁。”
安文夕抿了抿唇,“我有办法,只是要吃些苦头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大亮,楚宫上下已经开始有了动静,小太监们在洒扫庭除,御膳房、浣衣局等渐渐忙碌起来。
深秋的早晨,风里带了丝寒意。皇城脚下,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裹紧了身上的单衣,推着一辆装了几只大桶的板车,吃力的前行着。离得老远,便能够闻道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他每日天还不亮就要到楚宫里收夜香,如今刚刚从楚宫出来。
“这日怎么这么重?”他咬着牙往前推着。
半晌,他有些推不动了,便停下了坐在地上歇了歇,大口的喘着气。突然他只觉得肩胛处一麻,便失去了只觉。
这时,板车上的一只大桶却有了动静,盖子被打开,露出了两张青妍的脸颊。
“公主,慢一些,小心一点。”欢凉小心翼翼的将安文夕扶了出来。
她没想到公主说的办法竟然是这样逃离夏宫,这的确是吃了些苦头,欢凉在臭烘烘的大桶里熏了一个时辰,此时胃里一阵翻涌,将安文夕搀下了板车,便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安文夕虽然没有像欢凉反应那么大,但却是脸色惨白,眉头微蹙,明显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怎么样?”安文夕轻轻地拍着欢凉的后背。
“我还好,公主,你怎么样?”欢凉干呕了半天,抚了抚胸口。
“我也没事,这里并不安全,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安文夕看了眼已经昏迷过去的小伙子,然后迈开了步子。
“好。”欢凉也顾不得浑身的臭味,立即上前搀着安文夕。
二人没有敢进客栈,只是买了辆马车便匆匆离开了盛京皇城,马车行了将近一日,在下午时分,欢凉赶着马车来到了盛京郊野的一处小村子处。
“驭——”欢凉勒住了马车,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对河边正在洗衣服的一位洗衣服的妇人道:“这位大娘,我想问一下从这里走还有多久才能进城?”
“这里离阳城还有二十里路呢,你们今晚怕是赶不到了。”
“二十里路?”欢凉微微一惊。
那位妇人看了她一眼道:“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不瞒大娘,我和姐姐是外地人。”
在欢凉和妇人说话的时候,安文夕已经从马车上艰难的下来了,欢凉见状立即去扶她,“公……姐姐,你怎么下来了?”
那位妇人看到安文夕大腹便便的样子,微微一愣,忙上前道:“看这姑娘的样子,也有七八个月了吧,怎么还在外奔波呢?”
安文夕点了点头,“如今已经七个月了,我是前些日子回了娘家,如今妹妹正送我回家呢,只是今日赶路晚了。”
“走吧,跟大娘回家,大娘家里虽小,但也能够容得下你们。”那位妇人亲热的对二人道。
“如此便多谢大娘了。”安文夕唇畔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和欢凉一路向东走,根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出了皇城,连走了一日都没有走到下一个城镇。
“我夫家姓郭,你们叫我郭大娘就行了,我也是做娘的人,能够体会怀胎不易,看见你挺着个大肚子赶路就心疼,遭罪啊!”郭大娘将洗好的衣服收进木盆里,然后引着安文夕和欢凉朝她家的方向走去,欢凉见状立即将马车赶了过来。
“你们两个女子在外面多不安全,明日你们要进城不如让我家刚子送你们去。”
没想到这位郭大娘这么好心肠,安文夕感激的对她道:“不用了大娘,我家相公过两日会来接我们的,我们不会有危险的。”
“你家相公?那你不如先在大娘家里住下,等他来接你也不迟。”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不敢叨扰大娘。”
“不叨扰不叨扰,不过是添两双筷子的事情。”
安文夕笑着对郭大娘道了谢,如果她留在了这个小村子里,想必楚君昱一时半会找不到她!与其她去找北宫喆,不如在这里等着他来找她,也免得到时候彼此错过了。
郭大娘的老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不善言辞,郭大娘的儿子刚子十分内敛羞涩,看到她和欢凉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倒是郭大娘的小女儿小鱼儿活泼开朗,帮着郭大娘热情的招呼着她们。
安文夕和欢凉用过膳后,又擦了擦身子,除去了一身的臭味,这才去睡。
安文夕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信鸽,眸光微缩,这才缓缓合上了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