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方长庚领着几个玩累了的孩子回府时,情绪明显还是有些不高,总是时不时的就陷入回忆中去。
焦氏心里一直惦念着那庄子,见方长庚脸上笑意不对,心中一跳,一脸关怀的试探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看你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她顿了顿,更加小心翼翼的把心里想知道的事情给问了出来,“……是不是,那葡萄酒,不太好?”
方长庚从陈年往事中微微扯了回了些思绪,见焦氏一脸关怀,心里也有几分感动,随口道:“闻着那个味道,似乎不太对劲。具体也不好说。”
焦嫣容正在一旁窝在椅子上晃着两条小短腿吃着莲子羹,听方长庚这么一说,皱着小脸点了点头:“那味道太刺鼻啦,熏死我啦。”
焦氏心中一动。
葡萄酒味香醇美,哪里会有刺鼻的味道?
看来是失败了。
焦氏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带着几分惋惜:“毕竟菡娘还是个孩子,哪里会都懂葡萄酿酒的法子。”她顿了顿,又对方长庚道,“夫君,虽说菡娘这次去酿葡萄酒鲁莽任性了些,但她毕竟还小,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次没成功就算了。你劝劝她,让她后面万万不能再这般浪费了……那庄子虽然已经是她的了,但我毕竟也算是她娘,也是不忍看她胡乱浪费……”
方长庚虽然觉得方菡娘今儿的表现不太像是葡萄酒失败了,但焦氏这怎么说也是一片好心。他笑着应了一声。
方菡娘同方芝娘刚回院子没多久,方明淮便也下学回来了。
刚一进院子,方明淮便皱着小脸同两个姐姐诉苦:“大姐二姐,我觉得郑春阳疯了。”
今天早上郑春阳来上学时,动作僵硬,一动就龇牙咧嘴,仿佛身上疼的很。方明淮问了才知道,昨晚上他爹他娘知道了他去尤府门口逞英雄的事,也知道了要不是那位谨公子,郑春阳差点就被抓起来的事,当即勃然大怒。
郑春阳是有心理准备的,他以为他顶多会被他爹拎去演武场好好的教育一番,结果这次他失算了,他那愤怒的爹娘直接去拿了他们最趁手的家什,对着郑春阳来了个男女混合双打。
他爹拿的是演武的一根棍子,他娘拿的是绣棚,好一阵劈头盖脸的打,除了还要上学见人的脸,郑春阳身上基本都被打的青青紫紫的。
郑春阳鬼哭狼嚎了前半晚,后头他爹给他上药,又鬼哭狼嚎了后半晚。
这也就是他爹熟知军中刑罚,知道哪里打的疼,让人长记性,又不会伤筋动骨。
郑春阳给方明淮说这事时,一脸唏嘘:“我怀疑我可能不是亲生的。”
方明淮以为郑春阳经了这么顿打,好歹会收敛些。
结果放学回来时,郑春阳死性不改的又打着送方明淮的幌子,让车夫从石子街尤府门前经过。
方明淮简直对郑春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百折不挠?悍不畏死?
……
车夫看着方明淮头也不回的直接进了人家自己家的马车,尴尬的扭头问郑春阳:“大少爷,咱们怎么送?……”
郑春阳半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打了个响指,对车夫下了指示:“驾车,去前面领路,从石子街走。”
不得不说方明淮小朋友是个厚道的,他着实下不了那个狠心,任由郑春阳这个一面对爱情就把脑子放家里的傻蛋去惹事。
彭老爹看着前面踏踏踏领路的马车,手里握着马鞭也是有些迟疑:“淮少爷,这?”
方明淮磨了磨牙,带着不情愿,咬牙道:“……跟上。”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石子街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