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脸轰的一下子红了。
虽说姬谨行已经答应过老夫人了,娶归娶,然而在方菡娘及笄前不会同她圆房,这也是为了避免方菡娘年纪太小伤了身子。
但……
一想到孩子什么的,方菡娘还是觉得脸烧得快要炸了。
方芝娘看出了姐姐的羞涩,她虽然有些不解其意,但秉着替姐姐分忧的想法,方芝娘将焦嫣容牵到了一旁去,柔声哄着:“嫣妹妹乖,怕是今儿有些什么避讳大姐没法抱你……”
焦嫣容并非是不听话的孩子,她一听竟是跟“避讳”有关的,忙捂嘴摆手表态:“嗯嗯,不抱不抱。今儿是大姐的好日子,什么都要顺顺利利的。”
一屋子人都欣慰的很。
陆陆续续的,阮家小辈的女眷们都过来了,辈分高一点的,则是在芙蕖堂正院里,同老夫人待在一块。
大家候在一块,在外厅里头热热闹闹的说着吉祥话。
然而根据大荣的规矩,上了妆的新娘子,不能出去见客,方菡娘却是不好去见众人的。
红盖头遮住了方菡娘的脸,秋珠小心翼翼的将方菡娘搀扶进了屋子里头去坐时辰。
外头的丫鬟喜气洋洋的来报喜:“外头的小厮过来回禀,王爷的队伍已经出发了。据说气派的很呢,光是陪着咱们谨王爷来迎亲的殿下,就有好多位,蟒服穿着,那是再气派不过了。那高头骏马一排一排的,阵势一摆,整个京城再也没有比咱们府上办喜事更有排面的了!”
丫鬟说话声音爽脆的很,说得眉飞色舞的,众人听了都面带喜色。
有的虽然不是平国公府的人,但都是阮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国公府得了这么大的脸面,她们自然也是沾光的。
方明淮到底是男孩子心性,方菡娘走了后,他在暖阁里坐了半晌,又听得丫鬟这般描述,到底还是耐不住外头的热闹,跑出去看热闹了。
又过了会儿,丫鬟满是惊喜的跑来回禀:“到府前了,到府前了,几位少爷都出去拦路堵门了,让谨王殿下做催妆诗。”
按照习俗,平国公府的几位少爷算得上是姬谨行的大舅哥,在他进府前,是要“刁难”一番的。
众人一听,哪里还坐得住,都纷纷出去一睹新郎官的风采。
只是苦了方菡娘这个新娘子,她也很想出去一睹心上人的风采,但碍于习俗,却只能在这里屋坐时辰,顶着头顶上那沉甸甸的凤冠,不能出去。
一直陪着方菡娘没有出去看热闹的方芝娘便很贴心的遣了丫鬟,一趟一趟的来传达那边的消息。
这个回来激动的说谨王殿下按照世子的要求作出了一首以“荷花”为题的绝世好诗,那个回来更激动的说谨王殿下按照二公子的要求反手一箭射掉了门口悬挂着的玉珏,还有一个回来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一个劲的夸谨王殿下真乃神人,家里几位少爷用六艺来考较谨王殿下,谨王殿下都轻而易举的过了。
方菡娘听了,隐在红盖头下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个与有荣焉的笑来。
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君。
这就是她的心上人。
片刻,一个丫鬟满是惊喜的过来回禀:“谨王殿下,殿下来了!”
新房里一阵短短的骚动。
不过很快,丫鬟们便镇定下来,虽然紧张万分,却又有条不紊的在自己的岗位上,等着她们家姑娘的夫君,过来将她们家姑娘接走。
不知怎地,外头明明那么多人的脚步声,但方菡娘却从那些脚步声里,独独听出了属于姬谨行的。
沉稳,镇定,从容。
她的心上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姬谨行便这般走到她身前,朝她伸出手,声音一如往昔,低沉而可靠:“菡儿,我来接你了。”
隔着红盖头,方菡娘看不清姬谨行的表情,但她几乎能想象得出,此时此刻姬谨行的眼里,一定写满了真挚与诚恳。
方菡娘鼻头微微有些酸,她微微扬起头,朝着姬谨行的方向伸出手,笑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