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挂心孟妘,一见太医神色不对,目光不由得跟着变了下,声音也透着几分严厉,“秦太医,怎么了?”
秦太医正失神间,听到太子的问话,赶紧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这脉相……”
“如何?”太子皱起眉,目光凌厉起来,仿佛若是太医说得不对,他便要发怒。
太子待人谦和,素有急智,朝臣皆称赞不已,可是却不代表他没脾气,若是太子发怒,那股气势也让人难以承受。太医被太子的目光一扫,赶紧道:“殿下,太子妃这脉相似乎是滑脉,只是脉相太浅,老朽并不能确定,不若再请几位太医过来看看。”
太子愣了愣,继而惊喜地瞪大眼睛,急问道:“真的?太子妃这是滑脉?”
秦太医想说便是滑脉,也不一定是喜脉,也有可能与痰饮、食滞、实热等原因有关,只是太子妃素来身体健康,虽然近来听说天气热,情绪不太好,却也没见怎么生病,可能真的是喜脉也说不定。但是,太子的身体情况他们也是知道的,精水不旺,如何能让女子怀孕?
太子却没有秦太医的顾虑,听完秦太医的解释,他断然道:“太子妃身子素来健康,定是喜脉了。”说着,他拉着孟妘的手不放,心里对孟妘这段时间的反应有了解释。
听说孕妇情绪不定,喜怒无常,那定然就是了。
想罢,太子吩咐秦太医道:“这事先别透露出去,待过些日子,确认了再说。”
秦太医见太子一心断定太子妃这是喜脉,心里颇感无奈,也生怕若是过段日子再来请脉,发现不是的话……秦太医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发凉了。
等秦太医离开后,太子拉着孟妘的手,面带笑容,满脸俱是喜色地道:“阿妘,咱们有孩子了。”
孟妘蹙着眉,不得不提醒他,“太医说还不能确定。”比起太子的脑子发热,孟妘清醒得不行,根本不觉得自己怀上了。她素来是个较真的性子,加之近来心情不好,根本不给他面子。
被她不客气地泼冷水,太子也未生气,越发地觉得孟妘这是孕妇的反应,心里已经决定好要好生包容她,不管她如何发脾气都不会征生气,且无论她这胎生下男孩或女孩,他都会喜欢的。
也因为这事,所以太子取消了今日的出行,虽然是第一次当爹,但是先前太子同秦太医询问了好些关于妇人有孕后要注意的事情——为此秦太医心中无奈极了,太子知道妇人有孕后,前三个月不宜出行,必须好生安胎,那就不能出门了。然后他又掐指算了算,发现孟妘从心情不好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了,许是那时候就怀上了。
于是太子更确定了——谁跟他说不是,他就跟谁急。
东宫这儿的事情外头自然不知道,康平长公主得知太子使人来说今儿不过来时,还愣了下,不知道太子在搞什么,孟妡正盼着二姐姐过来的,没想到空等了,顿时不高兴地去阿菀那里寻安慰。
阿菀拍拍她的脸,说道:“行了,明天我和你去看二表姐便是了。”
孟妡马上又开心起来。
到了六月初,素来平静的皇庄突然沸腾了,原因是太子妃传出了喜信,据闻文德帝听闻这个好消息后,当场喜得便让人赏了太子妃,太后、皇后的赏赐也如水般让人抬进东宫,后宫的嫔妃们也各有表示。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为这个消息高兴的,但是因为皇帝重视,不管众人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得跟着高兴,没人会在这时候蠢得给皇帝找不是。
“怎么可能?”三公主惊愕地对郑贵妃道:“母妃,不是说太子身子弱,不能使女人受孕么?”
“胡说八道!”郑贵妃第一时间斥道,“你一个姑娘家,谁和你说这种话?”虽然是事实,可是女儿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等事情大伙心照不宣,说多了污了人耳朵。
三公主撇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问太医就知道了。母妃,这真奇怪,太子妃不会是……”
“闭嘴!”郑贵妃几欲要昏倒,生怕她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忙掩住她的嘴,“不管你想说什么,都给本宫吞进肚子里,不然休怪母妃罚你!”若真让她说了,她当后宫是什么地方?届时皇后他们反咬一口,说他们污蔑,只会是他们遭殃。
而且这后宫可不是皇后在管,她也是协理皇后管理后宫的一员,真让这蠢女儿说了不该说的话,到时候恐怕没人会觉得太子妃淫。乱后宫,只会觉得她教管女儿不当,遭罪的是他们。
郑贵妃越想越气,看向女儿的目光都有些不对。
三公主第一次见母妃如此严厉恐怖的模样儿,顿时被吓得有些懵了,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幸好,这时候三皇子和五皇子求见,方让郑贵妃神色稍缓。
三皇子和五皇子进殿来,敏感地发现气氛不对,兄弟俩对视一眼,便知道可能他们妹妹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母妃生气了。
“母妃,怎么了?”五皇子腻到郑贵妃身边,为她拍了拍背,为她顺气。
郑贵妃看着两个儿子,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或许两个儿子将女儿的智慧继承走了,才会让她生了个猪脑袋,蠢笨如厮。
见郑贵妃不说,两人便也没有执着询问,反而说起了太子妃怀孕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