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脸郁闷的郑广安已经在春内堂里面坐下,刚才沈光逼着他吃了一枚毒丸,彻底的打消了他准备在面见杨家兄弟时做小动作的侥幸心理。
“不要紧张,神色举止和说话都要和平常一样,若是因为你异常表现,让杨丰和杨熊提前觉察到什么,不要怪我将你欠的五万两银子和其他一些丑事说出去,当然解药也不会再给你。”门口一副郑广安护卫打扮的沈光走了进来,爬在人耳朵中低声淡淡的说道。
郑广安闻言,不由心中恐慌,事关他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此事。轻咳一声,脸上的郁闷和阴沉之色渐渐消失,恢复平时正常样子。
沈光低着头回到门口,继续站着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杨丰和杨熊兄弟带着四个护卫到来,两人正眼都没看门口低头抱拳向他们行礼的沈光,直接推开春风堂的门走了进去,按照惯例,沈光则带着杨家的四名护卫下楼去用饭。
“广安,今日怎么突然请我们兄弟吃饭?”三人互相见过礼之后,杨丰随口问道。
郑广安苦笑着说道:“不瞒两位兄长,近日我和素素夫妻不和,两位兄长和素素关系向来亲近,今日宴请两位兄长,是想让两位兄长回头帮小弟和素素私下说一下,不要对小弟管的那般紧啊!”
杨丰和杨熊一听,脸上便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之色,前者说道:“广安啊!不是为兄说你,我妹妹性格向来温婉,他若是管着你,肯定是你做得过了……”
这个时候,邱福和贺若锦一起上楼,进了旁边的得意阁,与春风堂相比,得意阁却是清幽雅致的风格,没有富贵艳丽的装饰,只有两张坐榻和一扇屏风,靠窗边还有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一张上好古琴,墙上挂满了名人字画,是诗人雅士们喝酒谈天的好地方。
邱福和贺若锦进了房间,两名侍女替他们脱去外袍,邱福将酒菜点好上齐之后,便挥手将四名侍女打发出去。
这个时候,楼下上来一名低眉顺眼的伙计,端着两个安神的香炉,青烟袅袅,檀香弥漫,敲开门在春风堂和得意阁中各放了一个。
这个过程中,两个雅间中的几位贵公子都没有正眼瞧过那伙计,只是感觉这大运酒楼的服务越来越好,要知道这种用来安神的檀香每一根要十吊钱。
只是随着两个雅间各自杯光交错,除了提前吃了那枚毒药丸的郑广安之外,不管是春风堂中的杨丰和杨熊,还是得意阁中的邱福、贺若锦,都好似比往日更容易醉,而且比起以往好像自控能力便差了好多,比如他们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大运楼两间雅室之间隔音其实还不错,但当两边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彼此隔壁的声音便清晰地听见。
只是当杨丰和杨熊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时,郑广安突然嘘了一声,示意脑袋昏沉沉的,眼前总感觉要出现幻觉的杨丰和杨熊不要说话,静静地听着隔壁的谈话。
“哈哈哈……邱兄,北城那座酒楼的房契小弟就不客气了。”
“贺若小弟不用客气,这次劳烦你帮忙,才让王君临那毒夫与越国公府发生冲突,结下死仇。而北城那座酒楼本来就是我们邱家答应给贺若小弟的酬劳。”
“邱兄,小弟也感觉自己这件事情做得漂亮,你说那杨嵘也真是个蠢货,稍加被我巧妙引导,便与杨君临那毒夫在城门口发生冲突,让王君临那小贼与越国公府接下仇怨不说,自己还被王君临在自家大门前砍了一只手,如此蠢货,以往我还与其称兄道弟,真是感觉丢人啊!”
“唉!只是可惜了,那杨素老贼奸诈之极,没有下手除去王君临,反而让这小贼害得我父亲丢了官……”
正常情况下,邱福和贺若锦两人一般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即使诉诸于口,也会压低声音,可是今天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说话声音有多大,隔壁的郑广安、杨熊和杨丰听得清清楚楚,杨家兄弟二人听了之后,更是双眼渐渐通红,脸显疯狂之色,一人拿着一个凳子便突然站起身推门冲了出去。
郑广安站了起来,没有跟过去,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杨熊脾气暴躁也就算了,杨丰绝不应该这般冲动才对,而且隔壁两个人说这么隐秘的话,为何这般大的声音。
还有,自己这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杨熊和杨丰怎么好像已经醉的迷迷糊糊的样子。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郑广安心中莫名的感觉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