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天下男儿皆薄情,所以不再相信感情,所以当初就算是知道太子对自己不一样,自己心里也对他动心了,也可以理智的斩断情缘。
可是现在看着外祖父抚摸着外祖母的墓碑,身子颤抖,声音哽咽。
虽然沈清从来没有听过外祖父提起过外祖母,可是此时此刻沈清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三十年如一日,随着时间的流失不仅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浓。
虽然他们已经不再一个世界,可是外祖母一直都活在外祖父的心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外祖父都会想起外祖母吧。
不说,不念,不代表遗忘。
认清了顾瑾瑜对自己的感情,还有如今外祖父对外祖母的感情,沈清才明白,是自己武断了。
不应该因为那一两个人的不好,就否定所有的人。
祁均无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让沈清过去磕头。
“外祖母,我是沈清,是您的外孙女。”沈清在墓碑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
祁均无将沈清扶起之后,对着墓碑,说道,“夫人,这是我们的外孙女,幸好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终于在去年找到了她……而且,清清跟我们的女儿章的一模一样,你看了一定喜欢……”
祁均无拉着沈清的手,对着妻子的墓碑,说了很久。
松开沈清之后,将沈舟白也拉到目前,对妻子的墓碑絮絮叨叨的说着发生在沈舟白身上的事情,最后说,幸好他现在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今天的祁均无似乎是将一整年的话,都带到了妻子的墓前,直到做法事的人过来,祁均无才收住话头。
等法事结束之后,雪越下越大,祁均无才告别妻子带着孩子们回去,最后对着妻子的墓碑说,“夫人,你在下面是不是很寂寞,不要急,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你等着我……”
听到祁均无的话,三人震惊的看着他,祁均无淡淡的说道,“人早晚都是要死的。”
有一天将身边的三人安排好之后,自己就去陪妻子,这些年祁均无很累,之前一直顾念自己的女儿,不敢死,现在女儿的孩子都大了,等安顿好他们自己也是时候去陪妻子了。
毕竟自从她嫁给自己开始,自己就没有怎么陪过她。
“走吧。”
最后在看了一眼妻子的墓碑,祁均无转身离开,挺拔的身子也变的弯曲,看着这样脆弱的外祖父,沈清的心里很难受。
回头在看了一眼外祖母的墓碑,相爱的两个人阴阳相隔,这样的悲痛外祖父忍受了足足三十年,可想而知外祖父的心里有多苦。
回到山下的庄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午膳时间,几个人分别的沐浴之后,久久没有等到祁均无的身影,才知道祁均无不想吃午饭了,对于这件事情祁氏已经习惯了嘱咐沈清和沈舟白先吃饭,自己带着食盒去找父亲。
祁氏走进祁均无的房间就看到,一串脚印从门口延伸到祁均无的脚下,祁氏看着父亲身上的衣服就知道,父亲从回来就没有动过。
接过王嬷嬷手里的食盒,让王嬷嬷出去,关上门提着食盒走到祁均无的面前,蹲下。
“父亲。”
听到女儿的声音,祁均无转动眼珠看向祁氏。
祁氏这才看到父亲憔悴的面容,满眼都是悲伤孤寂。
“父亲,您要振作一些,母亲已经去世三十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我依旧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我出征是的你母亲送我的场景,在云京城外,我还答应她,跟她保证我最晚正月一定回来,可是我正月十五我回来了,你娘却不在了。”
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成为了祁均无这一生的遗憾。
看着她留下的信,还有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的妻子,没想到那场送别就是永别。
“我祁均无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自从你娘嫁给我,我几乎都在战场上,总是将她一个人留在云京城的家里。”
戎马一生,纵横沙场的镇国大将军,今天卸下了厚重的铠甲,在唯一的妻子的忌日,释放了自己的脆弱。这一天他不在是名声在外的镇国大将军,而是一个失去爱人的可怜人。
祁氏知道父亲心里的苦和思念。
也只有在母亲的忌日的这一天,父亲才能卸下一切,毫无顾忌的悲伤。
伏在父亲的膝盖上,祁氏安慰道,“父亲,母亲去世的时候虽然我还小,可是我清楚的记得,母亲笑着说嫁给你是她这一生的福气,母亲从来没有后悔过。”
听着女儿的安慰,祁均无摆摆手,让女儿先出去,自己想一个人呆一会。
等祁氏离开之后,祁均无才从拿出一块半月玉佩,看着和妻子定情时候的信物,祁均无从妻子去世就将今天留给了妻子。
从那时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
沈清看到母亲是一个人回来的,也理解。
知道这三十年祖母虽然不在,可是她却一直活在外祖父的心里,不管时间的流失,这份感情只会更加浓烈,不会变淡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