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的心这么不安?像要失去她那样惶恐不安。
“相公?”苏轻轻唤发呆的万俟宁。
“哦……”万俟宁回神,望着苏轻的笑脸,那么客气而陌生,那么遥远,心痛像乍起的浪潮,席卷而来,“我答应你。”
他记得,以前,在他面前。她从来是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调皮,笑得害羞……
“谢谢相公。”苏轻向万俟宁微微一福,转回身,拉开书房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万俟宁望着慢慢合上的门,望着空荡荡的书房,她曾经坐的地方,站的地方,走过的地方,如今只剩下虚无。发疼的左xiong膛突然空洞得让他几欲窒息。
万俟宁突然站起身,急急绕过书桌,向外走去,猛地拉开书房的门,向外望去……
“爷。”守在门外的蓝烟躬身行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万俟宁呆呆望着不远处苏轻慢慢离去的背影,感觉她正离自个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感觉她会一直这么走下去,走到他再也看不到,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万俟宁喉头一紧,欲大声叫住她:
“灵……儿……”没想到。喊出口的声音却似呢喃。
苏轻一步步向梅园慢慢走去。也许,也许,这是他们分开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不舍啊,苏轻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希望他能听懂她的话,这样,有一天记起她而她却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不至于太心痛。对他……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万俟宁望着苏轻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依然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
“爷,少夫人已经走了。”蓝烟低低提醒道。
万俟宁缓缓回神,机械地转身向书房走去,蓝烟立刻拉开门,等着万俟宁进==入,万俟宁却在一只脚踏入门槛后,停了下来,久久没有动作。
“爷?”蓝烟轻唤道。
万俟宁呆滞的眼神恢复清明,转身,急匆匆离开。
“去松园。”万俟宁边走边对蓝烟道。
“是,爷。”蓝烟合上书房的门,急匆匆跟上。
松园,偏厅。
万俟老爷和夫人正在切磋棋艺。
“爹,娘,我想告诉灵儿,我已经记起她了。我不想让她那么伤心。”万俟宁来到正在下棋的二位身前,急急道。
“宁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也不想你今个儿告诉她你已经想起她了。明儿个就又忘记她,那样她会更伤心的。”万俟老爷将手中的棋子缓缓放回去,转身望向万俟宁。
“可是,我已经恢复这么久了,依然好好的,没有复发的迹象啊。”万俟宁急急辩解道。
“宁儿,不急,坐下慢慢说。”万俟夫人拍了拍身边的锦凳。
万俟宁依言坐下。
“现在不复发,不代表永远不会复发,就算不是明日好了,如果过个几年,甚至几十年,你突然又忘记了,灵儿依然只会更伤心。”
“云叔不是已经想办法了吗?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已经知道怎么医治了。”万俟宁的眉皱得死紧。
“就算是那样好了,你现在有办法扳倒希尔滟那丫头吗?你现在扳不倒她,那就是后患无穷,你不希望她哪天冷不丁地又暗算你一下,或又对灵儿下手吧?”
“她昨夜已经下手了。”万俟宁咬牙道。
“哦?!昨晚的刺客是她派来的,你确定?”万俟老爷讶声道。
按说,希尔滟那么精明的丫头,不会那么大意,让杀手那么容易就泄了她的底才对。这又是唱的哪出戏?